小區外麵,沈山南摟著已經哭到冷靜下來的女孩,兩個外形身高都極為出色的男女,變成了電影中一幀唯美浪漫的夜景畫麵,男人擁抱著女人,用畢生的所有嗬護著這個女人,他們的擁抱也持續了好幾分鍾。
看起來是這樣。
但實際上比這糟糕太多倍。
唐姿的眼淚水打濕了沈山南的襯衣,印出了他的皮膚,兩排細膩整齊的牙印像印刷上去一樣清晰,牙印中滲出了血水。
她的頭埋在沈山南的胸膛中,躲在裏麵持續地哭泣。
而高大的男人則全力擁抱著她,摟緊她寬大厚實的大外套,將自己的臉龐也逐漸埋進了女孩的衣領中。
如果痛哭一場可以釋放心底的壓力,他和她都願意為此一試。
唐姿的壓力在他看來,根本不值得一提。
原本跟徐熙恒的未來就是一葉扁舟搖搖晃晃,為何還要執著下去,為何看不見一個更愛她的男人為她深情等待了七載。
他的壓力才真正是一座阿鼻地獄,是隻能困在心間的牢籠,外界無形無色,沒有起因和結果。
都說人的苦難百分之八十源自內心世界,佛陀活一世,也告訴世人,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他在初見唐姿的時候就該知道,有時候遇到一個人,就是劫難的開始。
往後的每一天都是在自己的監牢裏修行,誰能克製住情愛。
而這世上有不幸的人就有幸運的人,同樣是喜歡上一個女人,幸運的人是告訴她,等待花開,而不幸的人,是聽歌、喝酒、走夜路。
他愛上張信哲的歌,開始用歌詞和歌聲麻痹自己,然後感動自己,感動的淚眼婆娑。
終會再見的,終會再見的。
七年的時間,想她的時候就喝酒,喝完酒的他卻格外的安靜,不會念出她的名字,卻早已經在心尖百轉千回幾萬次。
唐姿啊唐姿,有一個男人為你苦苦等待了七年,他深情可讚,你為何不想擁有?
沈山南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抱著懷裏的女人,哭紅了雙眼。
好像七年的蹉跎,終於換來了懷中緊抱的女人,抱得越緊,這份真實就越純粹。
走到小區門口的徐熙恒,腳步就停在了那兒,不再上前一步,他的眼神像無底的空穴,散發無焦距的黑暗之光,周身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殼。
他沒想到,唐姿竟然背著他跟沈山南一直藕斷絲連著。
徐熙恒從來沒有像恨沈山南一樣恨透過一個人,哪怕黨超穎間接害死了他爸,他都沒有這麼痛恨過,沈山南已經變成他人生的陰影,哪裏有陽光,這道陰影就在哪裏遮掩,讓他的人生黑暗透頂,永遠都看不到希望。
這個人在高中時期除了身家背景和出色的外表被人津津樂道,其實對於徐熙恒而言沒有任何所謂,畢竟他既不羨慕他的豪門出生更不羨慕他長得帥。
這個人可以說,在他的人生生涯中,就隻是“高中同學”的存在,不會多想起一次,也不會刻意對他產生關注。
就是這樣一個在他的人生裏根本無關痛癢的熟人,最終一步一步向他走來,變成了他生命裏的夢魘,魘住了他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