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動,撩起了王安平的長發,這時心細如塵的上官明月注意到原來這個王安平臉上竟然帶著一副非常精致的人皮麵具。
上官明月沒有憤怒,也沒有傷心,她走到王安平麵前,彎下腰,撿起一塊石頭,隨手擲出,丟進了水裏。咕嚕一聲,驚醒了王安平的思緒。
上官明月那柔柔的聲音也緩緩傳到了王安平的耳畔:“王先生,當初你女兒離開你時,你就是這幅模樣這幅裝扮吧?”
王安平眼中掠過了一絲驚訝,眼睛一掃,掃見了自己臉上那已經有些褶皺的易容術,莞爾道:“還是被你看穿了,其實這世間又有誰能長生不老呢?雖然修煉使我延緩了衰老,但也僅僅是延緩而已!”
說著王安平隨手一抹,臉上的麵具已經撕掉。
麵具下的麵容和原本的麵具非常相識,隻不過這幅麵容臉上已經起了縱橫溝壑的皺紋,而人呢,看上去也成了六十幾歲的模樣。
王安平摸了摸自己的臉,右手伸進口袋,掏出了一塊鏡子照了照,半晌,苦笑了聲:“當初我將一切都賭上,於是我賭贏了所有,但卻終究失去了我最重要的東西!原來榮耀、財富、甚至長生不死都不是我渴求的,我渴求的事情不過是每日見見自己的女兒與妻子而已。”
聲音中蘊含了無盡的悲傷,那沒有成者王的喜悅,唯有悲傷。他已經得到了世間最令人羨慕的東西,但卻失去了自己最希望得到的事情。
上官明月佇立在王安平身後,她可以感覺到王安平的悲傷,沒有任何虛假的悲傷。這一份悲傷,上官明月也唯有在原隨雲身上感受到過。
那是她與原隨雲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忽然上官明月也歎了口氣,悠悠道:“這個世界有得就有失,或許我們不應該怨恨這個世界,因為世界的世界都是在我們人類眼中的,因此我們痛恨的唯有自己而已。”
王安平眼中掠過一絲驚訝,轉眼又黯然了下來,重重歎了口氣,道:“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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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明月收斂了下情緒,她並不像兩人間的情緒太過悲傷,她轉了下話題,勉強笑了聲,道:“或許我現在還無法把你當做我的父親,但作為這裏的主人有義務為客人介紹下這裏。”
王安平笑了笑,他凝視的上官明月,眼神深邃,“我並不知道原隨雲令你帶我來遊覽宅院的目的,但我卻非常高興與你一起遊覽宅院,縱然這是一個已經設計好的陰謀。”
上官明月輕笑了聲,她指了指前麵那湖泊,介紹起來:“這湖泊其實也算不上什麼特別,但我卻非常喜歡這湖泊。隻要我有時間呆在這裏,我都會花上那麼半個來時辰坐在這涼亭中,望著湖泊。”
上官明月已經進入了角色,開始履行原隨雲賦予她的任務開始為王安平介紹其院子內的事物以及自己喜好來。
上官明月不知道原隨雲為什麼這麼做,但她相信原隨雲。而且隨著相處,上官明月感覺這個王安平,這個自稱他前世父親的人,其實並不討厭。
王安平呢?也進入了角色。
或許說,王安平一直都進入這角色。
一個父親,自然非常想了解女兒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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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裏,原隨雲正在喝茶,同時也正在好好賞玩這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