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病我不治了。”
豆大的油燈下,十三四歲的少女的臉龐上沒有一點血色,發質枯黃,兩眼無神,一臉絕望地對著她的哥哥說。
“治。”
齊小白隻有一句話。
“不治了,治不起了,娘留下來的一點首飾早就當掉,家裏已經兩天沒米下鍋。我這個病,早晚是一個死,白白浪費錢。”少女愁容滿麵,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若不是因為久病之下,身體太虛弱,再加上齊小白看管得嚴,她早就係上三尺麻繩,自掛於房梁下。
“小荷,你安心養病就好,不就是肺癆麼,我明天再去找張大夫調調方子,換些好點的藥。”齊小白輕描淡寫地說,絲毫不把這令人聞風喪膽的癆病看在眼裏。
“你拿來藥我也不吃。”小荷倔強地說。
“乖乖聽話。你不聽話,我就沒心情溫書,沒心情溫書,我就考不好,考不好,就會被奪去稟生的資格,那我們可就一點進項都沒了。你放心,我有辦法。”齊小白輕輕撫了撫她的額頭,安慰道。
小荷終究是沒有拗過齊小白,把苦得發澀的黑色藥汁喝得點滴不剩,過了沒多會兒,她安靜地睡著了,隻是偶爾還會咳兩聲。
齊小白熄了燈,披了衣服,來到院子裏。
月光如洗,與他孤獨相對。
“唉,不就是肺結核麼,一支青黴素就搞定的小毛病,可是古代沒有啊。”
齊小白自言自語地歎道。
他心裏很清楚,肺癆在沒有抗生素的年代是何等的可怕。
兩年前,齊小白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就不再是一名普通的賣場導購,而是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的文弱秀才。
他還有了一個妹妹,身患肺癆,勉強在藥物的作用下吊命。
一直是獨生子的他,從沒體驗過兄弟姐妹親情,這一下子有了個小尾巴,這種體驗還是很奇妙的。
開始的時候,齊小白無數次想要拋棄這個小病號,不管她了。
他要煮鹽,造肥皂,賣茶蛋,造玻璃,造三酸兩堿,大煉鋼鐵,造槍支彈藥,縱橫捭闔,從此走上人生巔峰,玩轉古代當王爺。
可是,看到小荷那雙楚楚可憐的小眼睛,他心軟了,不知不覺,兩年都過來了,習慣了。
“可是沒錢了。藥今天就吃完了,明天還得繼續買。還得買點豬肉或者雞蛋,補充些營養。蛋白質跟不上,身體怎麼能好啊。”齊小白深深感受到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窘迫。
......
齊小白在月光下發愁,忽然聽到屋裏有簌簌的聲響,聽上去不像是老鼠,他急忙進屋,正與一人撞個滿懷。齊小白猛抬,卻見這人長得獐頭鼠目,一臉的慌慌張張,手裏還拿著一樣東西。
“你這是幹嘛?”齊小白好奇的問。
那人見被捉個正著,心中一驚。見到齊小白一個文弱書生,心中稍定,他尷尬一笑,一個勁兒地鞠躬:“對不住,對不住,我,我就是一個梁上君子,路過,就來你這裏拜訪一下。”
齊小白撲哧一笑:“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分我一半。”
那賊把手中的東西放地下一放:“看你屋高院子大,家裏窮得跟什麼似的,連一粒米都沒翻出來。也就是遵循古訓,賊不走空,要不然我才不拿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