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梨園(1 / 2)

天色已晚,李雲峰不得不用長跑來加快自己的速度。這不是一個男人急著要去見情人時的心切,而是自己對知己的一種承諾。李雲峰花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客棧,然後吩咐小二抓緊時間給他弄了一盆洗澡水,老乞丐為他打通了筋脈以致他身上都是從毛孔裏流出來的身體雜質,現在他全身酸臭,雖然衣服裹緊,別人不特別注意聞不出來,但自己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髒。李雲峰好好地泡了澡之後才把幹淨的衣服換上。在銅鏡前把頭發好好地整理了一下,酷酷的小碎發在以保守主義為主的古代確實看起來相當古怪。

李雲峰叫小二把髒衣服拿出去洗了,然後就拿上自己的黃金劍,手槍鎖上門出發了。他的第一站並不是梨園,而是錢莊。他身上都是一千兩一張的銀票,李雲峰覺得幹什麼都不方便。待會去城南肯定要坐馬車的,總不能給人家一千兩的車費吧!而客棧的規模那麼小,估計能換的可能性比較小,而且自己不能太高調了,跟客棧掌櫃換的話肯定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自己還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很快就在秦淮河邊上找到一家錢莊,名曰‘正德錢莊’,看起來很氣派,估計收費也高,不過這對於李雲峰來說是無所謂了。一千兩銀票換銀子的話需要收取十兩的手續費,李雲峰並沒有把所有銀子都換成銀錠(那樣也太重了吧),換了八張一百兩一張的銀票,三個五十兩的大銀錠,剩餘四十兩都是些一兩到十兩的碎銀子。李雲峰並沒有去管錢莊櫃台夥計的表情,隻是自己數自己的錢,就好像那天李雲峰在大哥歐陽震的當鋪裏看到的一樣,並不在乎旁邊人貪婪的眼神。

“這小子太他們嫩了,換一千兩都這麼高調,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上他了。哎,自求多福把!”櫃台夥計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又開始做他的工作了。

城南,梨園。

“小姐,那怪人怎麼還沒來啊!”是那個叫做小青的丫鬟,她是跟小姐一起長大的,也是小姐在梨園唯一的親人,所以小青跟小姐的關係相當密切。

“小青!別怪人怪人地叫,那樣給人聽了多不好。”一個戴著麵紗的年輕女子正在梳妝台前梳著妝,她不急不慢地,似乎李雲峰來不來並不會影響到她一樣,“其實我願意見他也隻是覺得難得遇到一個能聽得懂我琴聲的人,他如果不來,我們晚上還得去秦淮河呢,不過今天不彈琴,去遊玩。”

“好啊好啊,小姐,我們好久都沒出去玩了。不過我覺得那男的雖然有點怪怪的,但一定會來,他不像個會食言的男人。而且長得也很英俊,雖然有錢,但一點都不像那些紈絝子弟。”

“哎哎哎,怎麼說這樣話都一點不害臊啊!小青,你學壞了啊!要不,待會等他來了,我給你說說好話?”妝台前的女子轉過身笑著開著小青的玩笑。

“小姐,你又拿我開玩笑了,不理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隻是個丫鬟,憑什麼身份嫁給人家有錢公子啊!倒是小姐你,長得漂亮,又有才,何況他也是衝著你來的啊!是衝著你來的啊!如果他能為小姐完成那個心願,那……嗬嗬!”

“小青!”那女子臉色忽然變得憂鬱起來,似乎對自己的過去很在意。“哎,從我離開揚州的那一天起,我就沒再想過能嫁個好人家。你也知道我臉上這傷疤,我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了。”

“小姐,那點點傷疤根本就不能把你的美遮住分毫,你就不要那麼憂心了。你一定會遇到一個真心對你的好男人的。”小青知道自己小姐還是放不開心結,也不能多說什麼,隻能像平常一樣安慰一下。

“算了,即使有人不在乎我臉上的傷疤,也會計較我是青樓女子的身份的,媽媽對我挺好的,她知道我不想露麵,就為我專門弄了條船給我彈琴,像梨園這樣的小青樓,真的很不容易的。我現在要做的還是給媽媽多賺點錢,其他的我也不想想得太多。”女子本來還有一點見李雲峰的熱情的,即使不抱自己被贖的希望,但有人能聽得懂自己的琴聲,那也值得一見了。

梨園外。

李雲峰坐著馬車屁顛屁顛地終於到了這傳說中的梨園——一個很小的青樓,不論是規模還是這裏女子的質量都遠遠及不上秦淮河邊的那些青樓,當然生意也就沒那麼好了。大多來這的顧客都是些比較小家族或者家裏有點閑錢的中年人,甚至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穿得打著補丁的衣服的老漢。他們都是光棍,好不容易賺點小錢就過來消遣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窮人娶不起媳婦,可是又寂寞得難受,就花幾個小錢,過來找個次一點的青樓女子釋放一下欲望了。盡管青樓老鴇十分熱情,可是那些穿著光鮮的有錢人還是不願光顧這個不知名的青樓。青樓名字倒是起得挺文雅,可隻能做做窮人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