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穿入她的發,微微的揪緊了,捧著她的後腦,拇指似是無意識的按摩著她的頭皮。
衛然也抬起雙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不害怕。在那個石室裏麵,雖然又黑又冷,雖然我沒有力氣,可是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找到我,所以我才能一直堅持著。”
“就是因為一直以來,你答應我的都做到了,你從來沒讓我失望過。所以,我對你有信心。所以,不論衛明厲說什麼,我都不答應。我就一直堅持著,熬著,相信你會找到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吃苦。”
她笑了,牽扯著臉頰上的傷痛,卻忍著沒表現出來。
她雙手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掌,“你看,你這不是很快就找到我了嗎?才過了一個晚上而已,那些長老,還有衛明厲,都沒有反應過來,都沒料到你那麼快就會過去。”
“再一次證明,你從來不讓我失望。所以即使被抓了,我也不擔心。”她搖頭。
“你應該擔心的,因為我的速度還不夠快,我應該在你被抓走的時候,立即把你救回來。”衛子戚說道,“隻有一個晚上,你就已經傷的這麼重了。”
衛然搖搖頭,目光落在他的右側肋骨,“你的傷口真的沒事嗎?”
衛子戚搖頭,衛然目光描畫著他的臉,“子戚,不論他們怎麼威脅我,我都沒有簽字。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我跟你離婚了,你就再也不會來找我。”
“我真的怕你不會再找我,所以我死也不簽。”衛然說道,“但是,衛明厲又說,如果我死了,你會痛苦,你會覺得我是因為你而死的,你會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中。”
看著衛子戚咬牙的樣子,臉頰底下出現了牙關緊咬而露出的痕跡,她便知道,衛明厲說對了。
“子戚,我要你答應我,不論我發生什麼,你不許傷害自己。你會痛苦,就如你出事,我會痛苦一樣,但是你一定要走出來,不要束縛住自己一輩子,好不好?”衛然鬆開她的手,改為伸到前麵捧住他的臉。
“就因為衛明厲的話,我才連死都不敢。”衛然說道。
“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我不會再讓你出事。”衛子戚沉聲道。
“不是不吉利,我隻是以防萬一。就像這一次,那麼出其不意,我被抓走的時候,甚至連句話都來不及囑咐你。”衛然說道。
衛子戚咬著呀,突然,有些緊繃,又有些放鬆的笑。
“小然,你說如果我死了,你就跟著我死。所以同樣的,你不能要求我在你出事之後,還能活的好好地。”衛子戚低聲說,“咱們倆生同寢,死同穴,就這麼簡單。”
衛然張張嘴,看著衛子戚堅定地樣子。
他沒再開口,可是他的表情已經在告訴她,不要再說了,我不會答應的。
於是,她緩緩地點頭,“好,咱們倆,生同寢,死同穴。”
“反正,你相信我,以後我們都不會再出事了!”衛子戚保證道。
“我信你。”衛然笑道。
看著她的微笑,衛子戚忍不住又低下頭,輕輕柔柔的吻上她的唇。
因為擔心她的傷,他吻得格外的溫柔。
衛然的雙手情不自禁的穿入他的發,將他的臉緊緊地壓向她,讓兩人的唇貼的更緊密,更用力。她不滿足於這麼輕的力道,她想更激烈一些。
麵對衛然的主動,衛子戚終於情不自禁的,再也克製不住,便如狂風一般瘋狂的吻她。
衛然的身子一點兒點兒的往後倒,最後倒在了靠枕上,深陷進靠枕裏,而衛子戚還在往下壓。
他的手從她的發上漸漸地往下,這時候兩人似乎都陷入了瘋狂,什麼都忘了。
“咚!咚!咚!”
敲門聲一下子就把他們之間陷入的這種瘋狂打斷,就如龍卷風驟息,暴雨驟停。
衛然倚靠在靠枕上,大半個身子幾乎都陷進了靠枕裏,就像陷進柔軟的雲朵中一樣。
她的臉紅紅的,唇也紅紅的,不見先前的蒼白。
刨去她仍然帶著的虛弱無力,即使還沒經過休息,但是因為回來了家這個安全的地方,讓她的精神放鬆了下來,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許多。
衛子戚因為不知不覺間動作有點兒大,牽動著傷口便有些疼,就連止痛藥都沒能止住這疼。
剛才不覺得,現在猛的背敲門聲打斷,感官回歸,便立刻感覺出來了。
他吐出一口氣,掩飾住自己的疼痛,看著衛然這小臉兒,又有點兒不甘心,便捧著她的臉,又用力的狠吻了一下才鬆開。
他起身,傷口的疼痛讓他放慢了速度。
“少爺,小姐的米糊好了。”小蓮在門外喊道。
小蓮現在也是有經驗了,隻要衛子戚和衛然單獨在房裏,她就絕不著急進門兒。
先敲幾下門等著,如果遲遲不見開門,那她就知道倆人在裏麵肯定膩呼著,就是不知道膩呼到什麼程度了。
不過小蓮可不敢想象,連發動四維都不敢,萬一那畫麵收不住,以後可沒辦法直視衛子戚和衛然了。
所以,她就會喊一聲再提醒一下裏麵的兩人。
基本上,小蓮現在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程序了。
沒多會兒,門被衛子戚打開了。
小蓮將托盤交給衛子戚,說道:“夫人已經叫了一聲,估計吃完飯,一聲就該來了,給小姐看看傷。”
衛子戚點點頭,小蓮便離開了。
衛子戚端著托盤走了回來,把托盤放到床頭櫃上。
托盤上放著一個差不多兩個巴掌大的小砂鍋,還有一個碗。
米糊白白的,濃濃的,稠稠的,米絞的很碎,就像是買來衝泡的米粉。
衛子戚將迷糊盛到碗裏,衛然自然地便想把碗端起來,可是指尖才剛剛碰到,立刻就被燙的彈了回來。
她疼得“嘶”了一聲,便手指捏著耳垂,把熱量分散過去。
衛子戚笑笑,說道:“急什麼?”
他端起碗,卻像沒事兒人似的,眉頭都不皺一下,端的特別穩。
衛然都懷疑,他們倆碰的是不是同一碗粥。
“不燙嗎?”衛然驚訝的問。
“不燙。”衛子戚笑笑,舀起一小勺米糊。
他不敢舀的太多,現在衛然的喉嚨受傷了,哪怕是微溫的溫度,恐怕都會讓她的喉嚨有點兒疼,也咽不了太多東西。
衛子戚小心的將米糊吹溫了,才遞到衛然的唇邊兒,“慢點兒咽。”
衛然小口的喝下,慢慢的吞咽,倒也不是那麼疼了。
“你把托盤放我腿上,米糊放在托盤上,這樣我就能自己喝了。你這樣端著,多燙啊!”衛然說道。
“而且,你傷還沒好,別太累了,過來休息吧!”衛然輕輕地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喂完你我就休息。”衛子戚又舀了一小勺米糊,吹溫了遞過來。
衛然剛想開口說話,米糊就來了,她隻能先吃一口。
慢慢的咽下去,又說:“我現在隻是沒吃飯,所以沒什麼力氣,但是除了臉上和脖子上的淤痕,其實也沒受什麼傷。”
“可你不一樣,你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傷呢,哪有讓你這個傷者照顧我的?”衛然說道。
可剛說完,一勺米糊便又塞了過來。
衛子戚是打定了主意,隻要她一抗議,他就趕緊把她的嘴巴塞上,讓她沒工夫說話。
衛然著急他的傷,這男人卻固執的不肯聽,便讓她又氣又急的。
著急之下,在下一勺米糊塞過來之前,衛然便高喊了聲:“衛子戚!”
一喊完,她的喉嚨就痛的不行,立刻皺起了眉。
“喉嚨都受傷了,還吆喝什麼!”衛子戚趕緊把碗放下,可她喉嚨痛的是在裏頭,他也沒法兒幫她,隻能關切的看著幹著急。
衛然疼得想咳嗽,衛子戚趕緊去舀了一小勺兒米糊,“喝點兒這個,潤潤。”
衛然趕緊喝了一口,過了會兒,疼痛緩和了,衛然才說:“你要是不想讓我的喉嚨再疼,讓我更著急,就趕緊過來歇著,不許再伺候我了!”
“瞧你說的,我這是伺候你嗎?說出去,讓人知道堂堂戚少在家伺候老婆,多沒麵子啊!”衛子戚笑道。
“那你這不是伺候是什麼?”衛然也忍不住笑,又拍拍身邊的位置,“你今天夠忙活的了,快來歇著,我自己能吃東西。”
見她打定了主意,衛子戚拗不過,便隻能在她身邊坐著。
衛然從自己的身後抽.出兩個靠枕,放到他的背上倚著,才把托盤端到自己的腿上,一小勺兒一小勺兒的吃著米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