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個朋友,以後總是會有不少好處的。”曾誌恒說道。

衛子戚靠後倚著椅背,姿態隨意,好似極其放鬆。

可是包括曾誌恒和乍侖旺在內,所有人都知道衛子戚這看似放鬆的姿態下所隱藏的戒備。

衛子戚的姿態看似隨意懶散,卻又隨時能一躍而起發動攻擊。

一直低著頭的乍侖旺目光漸冷,曾誌恒說道:“我們在‘海悅’訂了午餐的位置,就在十二點,希望戚少能夠賞光,我們會在那裏等著。”

說著,曾誌恒站起來,“戚少放心,我們訂的是大廳的位置。原本,我們是想訂單間的,考慮到了隱私的問題,戚少或許不喜歡別人看到你跟我們在一起吃飯。”

“但是想想,一般知道戚少的人並不算多,這方麵的顧慮並不大。”曾誌恒說道,“而戚少恐怕也不會願意跟我們單獨在包間裏,在大廳應該更能讓戚少安心。”

曾誌恒的話意有所指,可衛子戚卻不置可否,甚至沒有回答他們,自己到底會不會去。

曾誌恒又想起一件事,便補充道:“其實,我們倒是想在‘王朝’宴請的,但是我們是初來乍到的,級別不夠,甚至在‘王朝’的大廳都排不上一個位置。”

短短的幾句話,衛子戚就知道曾誌恒是個細心且麵麵俱到的人。

“當然,我知道戚少肯定是能訂上‘王朝’的位置,但是這就不算是我們宴請了。按照我們的習慣,既然是我們宴請,就應該從頭到尾,都由我們包辦。”曾誌恒說道。

“曾先生真是麵麵俱到。”衛子戚也站起來說道。

“我們也是親自來邀請,才顯得有誠意,也知道戚少剛剛到達,旅途勞頓,我們就不打擾了。”曾誌恒說道,和乍侖旺一起離開。

從頭到尾,乍侖旺除了那聲“你好”之外,就沒有再開過口。

兩人走後,賀元方才說:“戚少,你要去嗎?”

“去,為什麼不去?”衛子戚說道,“那曾誌恒已經如此坦白,顯然是想敞開了說,那我也不妨開門見山的問他們,和齊承積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既然已經承認調查我,自然也對我調查他們有數。而且,現在看來還真是齊承積的一個計。”衛子戚說道。

“齊承積把我們引過來,必定是已經跟他們溝通過了,他們知道我在調查他們,而他們也同樣在調查我。那麼,大家又何必再兜圈子。”

“可是戚少,既然真的是齊承積和他們串通的,萬一他們對你不利怎麼辦?”賀元方擔憂的說道。

“你不也聽曾誌恒說了?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怕我心懷戒備,特意定在大廳,也不怕他們會在公開場合對我不利。”衛子戚說道。

“可這依然太冒險了,萬一——”賀元方想要勸,可也知道勸不動。

“你現在就去趟‘嵐山大院’,把我剛才交代你的事情辦了。”衛子戚說道。

“戚少,我要是現在去了‘嵐山大院’,這一來一回的,再加上談話,肯定要費上不少時間,來不及趕回來和你一起去見曾誌恒他們。”賀元方說道。

“沒讓你陪我去,我自己一個人去。”衛子戚說道,“那曾誌恒從頭到尾,都隻用‘你’而非‘你們’來稱呼,擺明了就是要我一個人去。”

“多一個人,讓我們的戒備太明顯,恐怕就從他們那兒得不到什麼消息了。”衛子戚皺起眉,又看向窗外。

“可是戚少,這樣太危險了!雖然他們訂在大廳,就是為了讓我們安心,可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萬一有什麼我們預料不到的情況,怎麼辦?還是讓我跟在你身邊吧!”賀元方急道。

“別爭了。”衛子戚堅決地說,“就算真有什麼事兒,你跟去也沒用,你能做什麼?豁上你的命救我,給我爭取逃跑的時間?”

衛子戚笑笑,“放心吧,大白天的他們還能綁架我嗎?咱們分頭行動,還能快一些,我想早點兒回B市,如果順利,說不定今晚就能回去。”

“好吧!我會盡快趕回來的,如果可能,在午餐結束前,我會在飯店外麵等著。”賀元方說道。

“不著急。”衛子戚說,“重要的是跟方博然打聽仔細了,務必從他那裏得到盡可能多的有用情報。想從他那裏得消息,還真是很不容易。”

隻不過在賀元方出發之前,方博然已經先來了。

賀元方立即生出了希望,應該可以在暗地裏保護衛子戚。

不過方博然一句話,又打碎了他的希望,“我是從家裏出來,順便路過這裏,就來看看。我覺得你對那些照片應該有很多疑問,袁江易很好心的把那張照片裏跟齊承積合照的那些人的身份查出來了。”

賀元方和衛子戚都提起了精神,方博然笑笑,“於是,更有趣的事情來了。那些人都真實存在,而且他們也確實都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社團,共同拍過照,但是照片的原件裏,沒有齊承積,甚至沒有所謂的EricLee本人。”

“實際上,齊承積所在的那個位置,本來根本沒有任何人,對方運用技術把其他人都往兩邊移,硬是騰出了一個位置,把齊承積的照片塞了進去。”方博然說道。

“至於其他的,你要是想知道的更詳細,得跟我去趟‘嵐山大院’,因為袁江易講的更明白,我對電腦這東西可沒有太好的技術。專業的東西都在他那兒,讓他分析給你聽。”

賀元方立即泄氣的點頭,“好吧!”

“另外,我知道你們來是為了曾誌恒和乍侖旺,我還知道他們在剛才來過。”方博然說道,“昊東懷底下的人查出來他們在‘海悅’訂了午餐的位置,不會也剛好跟你們有關吧?”

衛子戚不得不佩服方博然的情報之快,前腳剛發生沒多久的事情,他竟然都能這麼快的知道。

“剛好他們請的就是我。”衛子戚說道,似笑非笑的看著方博然,“你收集情報那麼快,不會是把T市每個角落都安裝了攝像頭吧?”

“那倒沒有。”方博然笑道,“隻不過這裏好歹也是聞家的地盤兒,情報網織的比別的地方密一點兒。”

衛子戚搖頭笑笑,“要不是聞家的牆角挖不動,我還真想把你挖過來。”

方博然也笑了出來,“你還是先保住賀元方再說吧!聞家對他也很有興趣。”

“這你們就不要做夢了。”衛子戚輕笑道。

“我上來還有一件事。”方博然說道,“是有東西要送給你們。”

他從帶來的斜挎包裏拿出一個盒子交給衛子戚,衛子戚有些狐疑的接過盒子,打開來看,卻是兩把槍。

“我猜你就算是再有手段,也不能帶著槍上飛機。”方博然聳聳肩,“這兩把是送給你們的,以備不時之需。”

“我要是你,在見曾誌恒和乍侖旺這兩個滿手鮮血的人的時候,就會給自己點兒保命的武器。”方博然說道。

衛子戚墊量了一下手槍的手感與重量,又落下子彈夾,檢查裏麵的子彈,便利落的插.進褲子後麵的腰帶裏,用西裝外套遮住。

“謝了。”衛子戚說道。

賀元方也拿起手槍,檢查了一下,藏在外套底下。

賀元方坐著方博然的車去了“嵐山大院”,衛子戚留在房間裏,看看手機,有種想給衛然打電.話的衝動,可是看看時間,恰好她正在上課,就把這股衝動壓了下來。

平時在B市,他白天要上班,也是一樣見不到衛然,卻不會像現在這樣心心念念的,不聽聽她的聲音就渾身不舒服。

他想,或許是因為平時是在同一個城市,而且公司離家也隻有十幾分鍾的距離,他知道隻要他回去就能見到她。

可是現在不同,兩人在兩個城市,他想她的時候,無法立即見到。

而且——

該死!

衛子戚想到,如果這是齊承積的計,那齊承積很可能會趁他不在的時候找衛然。

衛子戚鬱悶的收起手機,起身離開.房間,開著賀元方租來的車,出發去“海悅”。

“海悅”所在的位置也在海邊,那一片廣場集中地開滿了各式的高級飯店,所以連停車場也是共用的。

中午也算是用餐高峰期,衛子戚到的時候,已經很難找到停車位。

最後好不容易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個位置,把車停進去,可距離飯店便有些遠了。

走了五分多鍾,衛子戚才算真的抵達飯店。

一進去,服務生便迎了上來。

“先生,請問幾位?”服務生禮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