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神識掃出,這縷神識卻是輕柔之極,自然化入空間,就是結丹修士,恐也難發覺,前方已是行宮,而那股氣息來自行宮西南方的一個偏殿內,上書烽火兩字,邵延神識一下子就找到目標,一位仙風道骨的老年修士正盤坐在殿中,隻有煉氣十層修為,心中一歎,知道此人肯定是晉王供奉仙師,看來築基無望,便投靠人間大勢力,算是享一場人間富貴。
剛要把神識收回,一睥之間,大殿正中一座法陣,用料卻是修真界低級材料,不過此陣很奇怪,下麵與地脈相連,隨地脈波動也是有節奏波動,不是防禦法陣,也不是攻擊法陣,隱隱似與遠方相連,這是什麼法陣,有何用?
邵延並未驚動對方,收回神識。車已到行宮,宴席已擺好,眾人下車,有專職司儀官領眾人入席,林韻柔卻被內侍引入後殿,去見王妃。
宴席之間,賓主盡歡,宴後,邵延諸人被安排在行宮不遠處的國賓驛館內,袁霸直接和鄒楚返回軍營,開始他的從軍生涯。
林韻柔還未回來,在驛館內隻有三人,邵延、孤獨鳳和紀湘然,不久,有內侍來見邵延,說林韻柔今天不回驛館,王妃留她在行宮過夜,讓兄妹好好團聚。
紀湘然說道:“想不到清兒妹妹是金枝玉葉!”她一時改不過口來,依然稱林韻柔為清兒。
“世間繁華在吾輩眼中不過是過眼煙雲,金枝玉葉也好,乞丐也好,吾輩所求卻是最為貪婪,與天地不朽,王侯將相非豪傑,吾輩才是真英雄!”邵延見紀湘然感慨,不由說道。
獨孤鳳和紀湘然點頭稱是。邵延想起一事,將自己神識所查說了一遍,問獨孤鳳:“鳳姑娘,你可知那種陣法何用?”邵延自己不認識,但獨孤鳳出身五毒門,作為中洲大陸十大門派之一,見識並非一般修士可及,說不定知道。
“那種陣法?”獨孤鳳皺眉,在腦海深處翻尋,好一會,可能找到了什麼,“在以前聽一位長輩說過,世間一些大勢力往往建有一種傳訊法陣,能從極遠的地方相互傳送信息,好像是萬象門所開發,隻要你有錢,可以從萬象門買到圖紙,隻要煉氣修士就可以建造和驅動,並沒有其它用途,一般修真門派可以用飛劍傳書之類法術,根本沒有必要用這種法陣。”
邵延明白了,這是這個世界的無線電台啊,隻要養一個煉氣修士,聯絡方便,現在隻限於大勢力,如何進一步推廣,不亞於前世通信網絡,這個世界修士卻沒有這等眼光,不過也沒有心要。
次日一早,先是羅榮真攜夫人韓京娘來訪,夫婦二人先是拜謝邵延的大恩,然後宴請邵延諸人,邵延借機托羅榮真將自己抄錄諸子之書,如《墨子》、《吳子》、《孫子兵法》等先秦之書刊印天下,順便將自己最後一本遊記刊印,也算完成傳文明於異世的大願,羅榮真看到這厚厚一堆經典,眼睛都綠了,當即應允。
正在談話間,林韻柔回來了,和眾人說些昨晚之事,不外乎親情相認,互相問些多年來的生活情況,晉王想讓林韻柔留下,並封其為郡主,共享人間富貴,林韻柔堅辭,最後,無奈之下,要林韻柔經常回來看看。
相聚時間不覺,時已近中午,羅榮真已在鎮南關最好的酒樓定下宴席,便請眾人赴宴,眾人隨羅榮真來到天南樓,那一堆書,羅榮真可當是寶貝,不讓下人碰,韓京娘橫了他一眼,柔聲說道:“我來捧吧!”將那一疊捧著,下人們想笑又不敢,邵延諸人也不覺莞爾,幸虧韓京娘非是一般人,不過一個美貌婦人,捧著一堆過頭的書籍,的確顯眼。
樓高三層,第三層已擺好宴席,眾人上樓,韓京娘叫侍者在自己旁邊加了一張凳子,將書放在上麵,小心看護。侍者上菜,主人敬酒。
正在此時,眾人聽到晉王的聲音:“傑之,今日請徐先生,居然不通知本王,本王可是不請自來,主人歡迎否?”傑之為羅榮真的字。楊廣手搖折扇,一身便服,身邊僅一人,就是賈愛忠。
眾人趕忙見禮,楊廣止住眾人:“我今天不是以正式身份出來,不要拘謹!”羅榮真讓侍者添座,楊廣落座後,眾人落座。
楊廣見韓京娘旁邊一摞書,不禁好奇,問起緣由,得之原因,也不僅笑道:“傑之,好學如君,實這少見;賢如汝妻,世所罕見。”
掉轉頭,對邵延道:“先生此舉功德無量,這些典籍就是上古諸子之書,不知上古究竟幾家,先生能否教孤!”
邵延道:“上古號稱諸子百家,各有其長,然據弘祖所知,聞名者不過道、儒、墨、法、陰陽、名、兵和縱橫幾家,這一堆書中,係弘祖所學諸子,其餘則不知,弘祖曾有願,繼往聖之絕學,故托傑之刊印,行之天下,以現華夏文明之大觀。”
“何謂華夏?”晉王第一次聽說華夏,眾人也是如此。
“華者,花也,萬物生生不息,其精華絢爛於花,世間美麗之極致,蘊章服之美;夏者,四時極盛之季,大地壯美,萬物繁盛之極致,含禮儀之大。故有,入華夏者是為華夏,出華夏者是為四夷,孔子曰:‘夷狄之有君,未若諸夏之無’,即此義也。”邵延第一次在異世解釋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