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安靜，電視的聲音似乎消失了，整個空間為之一滯，時間也在這一刻停止，凝固。
潘道鼓起的勇氣瞬間失蹤，他燦燦的擺了擺手，“沒，沒什麼。我上樓去。”眼神有些閃躲，他轉身就想跑離這裏。同時在心中暗暗的埋怨自己，到底抽了什麼瘋，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潘父卻並沒有放過他，反而臉色十分的嚴肅，語氣前所未有的沉凝，“你剛剛說你要祭天？”他的眼睛緊盯著潘道，厚重的眼鏡片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
潘道停下了腳步，反正事以至此，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更何況這也不過是他的想法罷了。說的難聽點就是一廂情願，而且真要讓他這麼做，他也覺得在這小村子裏有點丟不起人。
“是的。我想祭天。”潘道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心裏的話。潘父茶也不喝了，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著潘道認真的問道，“你是認真的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還有，祭天，你又想怎麼個祭法？”
潘道聞言愣了愣，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沒有罵他，反而十分認真的詢問他原因。潘道腦袋有些低垂，好似不確定，潘父也沒有逼他，過了好一會，潘道才開口道，“也許是一時衝動，但卻很認真。”
潘父沒有打斷他的話，隻是靜靜的聽著。潘道見其沒什麼表示，也就大著膽子，組織好語言開始了說話，“從上小學五年級開始，我就頭痛，經常犯困，學習越來越不好，到了初中，我除了對於文字之類的學科感興趣，對於數理化更是不喜歡，總感覺那種定義是錯的。確切的說我應該是唯心主義，對於唯物的學科不喜歡。之後好不容易到了高中，頭痛減弱了，可是想要學習也已經晚了，雖然還時不時的痛一下，但的確是少了很多。”
“出來工作後，我轉過很多的地方，可是沒有一個地方是幹的長的，因為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喜歡刺激，熱血，戰鬥，生命對於我之言，是值得尊重卻又感覺隨手可以抹殺的東西。”
“而且，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練武，冥想，喜歡佛教與道教的文化，多年來，我一直覺得，佛道之治，以儒為和。三教合一的思想，或許是從西遊記中覺悟的，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做著同一個夢，夢中有一個女子，她拉著我的手躲到了門背後，看著外麵的天空，在那空中，有個男的在與人談判，最後將這個世界是否應該毀滅的選擇交給了我。”
潘父沉默了，他看著潘道，仿佛不認識這個兒子一樣，如果是一般的人，不是認為潘道瘋了，就是認為傻了。但潘父沒有，他隻是歎了口氣，“頭痛，你為何沒有對我說過，而且你一直被夢境困擾，為什麼也不說。”
潘道愣住了，他撓頭道，“堅強，你一直教我的，這種事我可以承受。而且我也不認為這是什麼大問題，況且，我也不敢說，因為我感覺我的性格中隱藏著另一個人格，比如現在的我有些膽小，怯懦，但卻善良，值得人相信，也受人喜歡，雖然我倒現在都沒有一個女朋友。可我卻更覺得另一個人格適合我，剛膽，自信，霸道，占有欲強盛。當然這也是我一直猶豫要不要祭天的原因，因為我怕現在的本我死去，換上另一個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