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小太監福來運轉,被調到了黃太後的身邊,接著他被安排到了公主趙霽月的宮殿,開始了他的太監生涯,那一年,他不過十二歲。
“記得,當時你就像我的保護神,是你和皇後娘娘救了我。我一直都記得很清楚。”小太監輕聲訴說,他的聲音充滿磁性。
“你問我,你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阿福。”
“你問我,你幾年幾月幾日出生。我說了我是熙寧六年六月六日,然後你大笑,說就是我了。陽年陽月陽日的至陽時辰,可以成為公主的福星。於是我就成了公主的貼身太監。”
“你問我,你願意跟著我學習星相嗎。我說我願意。然後我就成了你的弟子,一直到今天。”往事如珍珠般一件件數出,小太監的話已經哽咽。
朱畢堂又咳了,他努力的拿出自己僅有的精力,“我沒有兒子,沒想到臨死認了你作我的兒子,也是天意。我沒有什麼好送你的,這裏隻有一本《星源經》,是星相學的無上神書,我師父說修煉至高處,可以憑空羅列星辰,尋找天龍地脈,逆轉陰陽,更改命勢,運勢,小至個人,大至天下。你拿去吧。”
小太監接過書,他哭著道,“父親,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負你的期望。”
“傻小子,這事哪能強求,至少我就沒見過這樣的高人。這麼多年不也隻能當個小官,連算個未來也要了自己的命,不過,你比我聰明,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比我強的。”朱畢堂臉色泛紅,他開始回光返照。
小太監緊張的扶著他,“父親,你一定不要有事。”
“我的時間不多了,聽我說。”朱畢堂止住小太監的話,“我一生做事無悔,但現在你是我的兒子,我自然也會為你考慮,記住我的一句話,好好照顧公主,她在你在,她死你亡。記住了嗎?”
小太監點頭,但朱畢堂卻並不放心,“阿福,你發誓。”小太監神情堅定,“我發誓,隻要我阿福活著,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公主,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朱畢堂欣慰了,他看著小太監,望向漫天的星鬥,突然福至心臨,“阿福,你是我的兒子,怎麼可以沒有名字。我姓朱,你就叫朱天,小名阿福。”
朱天笑了,“我有名字了,我叫朱天,我的父親是朱畢堂。”雖然他不恨自己的親生父母,可身為孤兒的他卻渴望得到父母的愛,也想有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名字,連阿福這個名還是被賣入宮中後的一個老太監給他取的,而現在他都有了。一個愛自己的父親,一個隻屬於他的姓名。
朱天興奮的看著朱畢堂,而朱畢堂也是高興的看著他,這是父子間的親情,一種無聲的聯係。天上的一顆星星仿佛覺醒了,一道閃亮的光芒沒入朱天的體內,隻是誰也不曾看見。
朱畢堂閉上了眼,他拉著朱天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武碎虛空,重塑身體。為我老朱家留下傳承的血脈。”
“父親。”朱天感覺到他的手無力垂下,他的眼睛已經閉上,但臉上的笑容卻很開心,很開心。“父親死了。”
黃太醫聞言一愣,呆了半晌才反映過來他說的是朱畢堂,他上前一陣急救,但還是來的晚了,朱畢堂真的死了,神仙也沒有辦法,他的生機徹底斷絕。黃太醫默默的搖頭歎息,他起身站到了一邊,“賢侄,節哀。”
朱天好像自言自語,“我的父親為我取名朱天,小名阿福。他認為我是一個有福之人,可以保護公主,也可以武碎虛空,重塑身體,為我老朱家留下傳承。雖然我知道很難,但我會拚命守護好公主的,我也知道那個可能很小,父親的用心也不過是想讓我充滿信心的活著,但我還是會拚了命的去實現。是的,我會的。”
今天是他最後一天的守靈,他隻是靜靜的跪著,然後朱天起身離開了,他瘦小的身影再度走入皇宮,那裏有他要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