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退下了最後一絲餘溫。戰火後的裏昂城美得詭異,血色的天幕映射出火光。吵鬧嘈雜的街道混合著尖叫,怒斥和兵器交鋒的清脆的聲響。
一陣陣馬蹄聲穿過,陋巷裏一個大約十五歲的男孩喘息的躲在暗處。恐懼占據了他所有的意識,瞪大的雙眼布滿著血絲,而心跳那不自然的頻率鼓動著他的耳膜,聲響大得幾乎震耳欲聾。
在混合著泥漿的街道上,士兵在一家一家的盤查。
“快跑!貝迪。”一個金發的平民女性,在剛剛那聲嘶聲力竭的大吼之後,被士兵用刀柄一下打暈,然後被抓了起來。
“大人,大人。請聽我們解釋,貝迪平時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為。請饒了他啊。”
“大人,以聖父聖靈的名義作證,貝迪是冤枉的,啊!”
“冤枉?哼哼,讓開。”帶隊的憲兵一把抽開前麵擋道的平民:“把他們這些賤民,全部都抓起來!”
這時,在轉角處的小巷深處,眼淚從貝迪的臉上滴落,手裏緊緊的拽著一個破碎的布囊,嘴裏含糊不清的念著:“凱伊,凱伊。對不起,納特大叔,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大家。。。。。。”
就在不遠處的小巷外麵,護衛隊長點燃了一支煙“呼~”長長吐了一口煙:“看見那小子了?”
“沒呢,頭!”
“放心吧,他走不遠的,挨了一針。哈,估計明天就可以找到他的屍體了。”話未說完,這士兵便挨了一記耳光。“啪~”的一聲,在黑暗之中特別的明顯。
“忒!”護衛隊長吐掉嘴裏的唾沫惡狠狠的說著:“我要的是現在,蠢貨!如果在天亮之前找不到那小子,你和我都別想活命。”
“難道是,難道報上去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從那個蠢貨的後背延伸了上來。
護衛隊長一言不發,往對麵的街道走去,留下士兵僵硬的站在原處。
伴隨著擴大的瞳孔規律的收縮,呼吸雖然微弱卻還是變得急促。黑色的血液隨著妖嬈的綠色侵蝕著貝迪的心髒,經過一陣抽搐,嘴角吐出白色的液體。身體也開始慢慢的往下墜,藍色的眼眸透露出絕望。“我,我好像中毒了。姐姐,看來我吃不了你做的濃湯了。嘿嘿。”
這時,男孩嘴角卻異常的笑著,隻見他打開布囊,裏麵竟然是一顆發光的植物種子。接著少年把它吞了下去。然後,拿出一把貼身的匕首在手腕上刺出一個很小的圖案。
貝迪用最後的力氣,收好匕首和布囊後,那雙藍色的眼睛隨即便暗淡了下來。“早安了~裏昂。”
夜幕下星子閃出它的光芒,微風卷起沙塵。一隻貓孤零零的在陋巷裏穿過。
夜,已經很深了。但是,殺伐還在繼續。
艾斯特男爵,坐在自己的府邸當中,他保持著鎮定,看著自己屋內來來回回的士兵,好像發瘋一樣的尋找著什麼,伴隨著瓷器砸碎的聲響和管家那細微的阻止的聲音,他隻能盡力的保持著冷靜。但是,放在自己膝蓋上麵交握的一雙顫抖的手險些出賣了他。
在一刻鍾之後,憲兵隊長皮笑肉不笑的站在艾斯特男爵跟前,誇張的行了一個禮:“尊敬的閣下,您被排除了謀反的嫌疑,祝您日安!”接著,轉過身剛剛準備把衛兵撤走。男爵還來不及喘口氣,突然間,大量的士兵湧入大廳。帶隊的隊長,從身上拿出文書吼道:“全部帶走,謀反罪成立!”
在艾斯特男爵被衛兵帶出府邸時,他那蒼白的臉色和接近於悲傷的眼睛在經過老管家時候,綻放出一星子的火花。
同時,在聖開特旅店裏麵的一間房間裏麵,費齊伯爵迅速的在信紙上麵寫著:“尊敬的閣下,我們的計劃失敗了。但是,最後決定繼承權的人,除了那位以外。還有就是梵蒂岡,我們不能失去希望的火焰。”在他的身旁,一群小廝快速的清理著現場,除了焚燒那些信紙和記錄在案的文書之外,他們有些身上已經配備好了武器。看樣子,準備要衝出去大戰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