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隻關心兒子?(2 / 3)

江知行聞言,眉心緊擰:“什麼事?”

他很冷靜,因為他清楚從江知瀾口中說出的話,不能十足十地信。

江知瀾巴不得他和薑暖玉的生活裏到處都是腥風血雨。

“救援行動為了以少保多,丟了一個六歲的孩子。現在她把自己關值班室裏了,你過來把人帶走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江知瀾冷冷說道,“真奇怪,機場裏竟然有人知道我跟顧溫柔是親戚關係,也不知道是哪裏聽來的。”

江知行並沒有說出半句感謝江知瀾的話,直接掛斷。

他起身隨手拿了外套出了書房門,臨下樓時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不遠處,身後是暖暖的燈光。

“爸爸,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呀?”小耳朵擦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江知行。

從江知行這邊望過去,小耳朵赤腳站在地上,身上隻穿了一套紅色的秋衣秋褲。房間裏有暖氣,房間外沒有開,江知行闊步上前將小耳朵從地上撈了起來,小耳朵一邊擦著眼睛一邊趴在了爸爸肩膀上。

“去接媽媽回家。”江知行的話語沉重,小耳朵聽不明白爸爸話裏麵深層的意思,點了點頭。

“哦,好的,那你把媽媽接回來之後能來陪我睡嗎?我覺得我晚上一個人有點睡不好哎。”小耳朵的口氣依舊是中年老漢的口氣,好像是有好幾十歲了。

“讓阿姨陪你睡,爸爸要跟媽媽睡。”江知行強調了一下,口氣認真。

小耳朵一聽瞬間有些泄氣。

“那爸爸你們要早點回來哦。”

“嗯。”江知行將小耳朵放到了兒童房裏的床上,俯身下去吻了吻小耳朵的額頭,“明天早上見到媽媽,要乖一點,聽到了嗎?”

“為什麼?”小耳朵覺得很奇怪,爸爸怎麼忽然這麼嚴肅了。

“因為媽媽心情不好。”

“媽媽為什麼會心情不好呢?是不是爸爸氣媽媽了?”

“你是藍貓淘氣三千問?”

“什麼是藍貓淘氣三千問?”小耳朵的睡意都被江知行弄散了。

“……”江知行這才想到,他跟小耳朵不是一個年代的,“總之,聽話。”

“好的,知道了,你快去接媽媽吧。”小耳朵的口氣越來越像個小老頭,這讓江知行有些無奈。

上城祿山海上救助機場。

江知行驅車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到了機場,機場裏到處都是人。

救護車的鳴笛聲、人們因為疼痛發出的劇烈呼救聲、警察調解時的吵鬧聲,不絕於耳。江知行沒有撐傘,下車就闊步跑進了機場。

路上,他試圖聯係過顧溫柔,但她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狀態。哪怕是來到機場之後,他也不知道顧溫柔在何處,縱然他不想去找江知瀾,此時唯一的方法也隻有去找江知瀾。

江知行剛準備拿出手機時,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徐斌正在這裏忙裏忙外。

江知行認得他,之前顧溫柔的副手。

江知行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隻能夠上前搭一下他的肩膀:“你好。”

徐斌正在忙,在雨水中衝刷過的頭發剛剛用吹風機吹過,有些蓬鬆淩亂,轉過頭來的時候伸手隨意地抓了一把頭發:“哎?你不是那個……睡衣男?”

徐斌對江知行的印象仍舊停留在那一晚的睡衣上麵。

“江知行。”江知行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溫柔在哪兒?”

“哦,她在值班室……”徐斌蒙了,怎麼是睡衣男來的?

他不是讓江知瀾去通知顧溫柔的家人了嗎?怎麼最後來的是睡衣男?

難不成……溫柔已經跟這個叫江知行的男人互相見過家人親戚了?這發展速度也太快了吧!

江知行快步走到了值班室門口,出於禮貌擔心還有別人在,他先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任何的回應。

“溫柔,是我。”

當顧溫柔聽到江知行的聲音時,渾身打了一個寒噤,他怎麼來了……

腦中迅速閃過了幾種可能,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江知瀾聯係的他。

此時,她也顧不得江知瀾到底是不是在看她笑話了,她隻想見江知行……

她原本盤腿坐在值班室的床上,瞬間從床上支撐起了身體,快步走向了值班室的門口。

門鎖吧嗒一聲被打開,顧溫柔看到江知行就站在她麵前,真實又可觸……

情緒在一瞬間全部傾瀉而來,像是巨大的洪流衝刷在了她身上,顧溫柔從骨子裏感覺到了膽寒。人就是如此,在遇到溫暖之後,就會後怕如果自己沒有得到溫暖會是如何寒冷和狼狽。她此時此刻在後怕,後怕於要是江知行沒有來,她該怎麼辦……

江知行看到顧溫柔額前的頭發仍舊是潮濕的,頭頂的頭發已經有些幹燥了。淋了雨之後又自然風幹,他一眼就看出了。

顧溫柔原本一個人坐在值班室裏麵沒有掉一滴眼淚。

在飛機上的時候,她一直在掉淚也一直都在擦,擦得眼睛都有些生疼了。但是真的等到下了飛機之後,她卻覺得眼淚好像是被堤壩攔住的河水一般,半點想要掉眼淚的心思都沒了。她隻覺得渾身發冷,躲進了值班室床上的被子裏後也還是冷,冷到渾身發抖……

但是在看到江知行的這一秒,顧溫柔的眼淚卻是在不知不覺中決堤了,熱淚滾落在有些凍僵的臉頰上,她的嘴唇也開始微微抽搐和顫抖。

在顧溫柔的情緒快要麵臨崩潰邊緣時,江知行的心仿佛也在一瞬間被牽引,他伸出長臂一把將顧溫柔攬入了懷中……

顧溫柔的臉龐頓時沉陷在了江知行的棉服外套當中,江知行的力道很大很大,像是要將她緊箍在懷中一般。

顧溫柔聞到了江知行身上獨有的味道。值班室的房門大開,冷風從室外颼颼灌入,她冷得打了一個寒噤,江知行騰出手關上了房間的門。

“江知行……”顧溫柔開口,一字一句的力道很重很重。她用力念著他的名字,好像反複地念,他才不會消失。

“不怕。”江知行說話的力道也很重。

在顧溫柔的記憶當中,他很少對她這樣溫柔地說過話,他們之間不是冷戰就是在準備冷戰,溫柔二字對於彼此來說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