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布料涼涼的,讓她沉迷溫暖的同時頭腦又是清醒的。
“你突然對我這麼好,我很不習慣。”她坦率地說道。
“我自問以前對你也不差。”非常直男的一句話,但是從江知行口中說出卻並不是那麼令人討厭。
顧溫柔回想了一下,少女時期她心心念念著江知行的時候,他對她也的確不差,隻是沒有跟她在一起罷了。結婚後,是她自己在心上加了鎖,日日夜夜,能少跟他說話就少說話,他好像也沒有對她有多少不滿……
這麼一說,他說的話好像是在理的。
“我們現在的狀態……是試試的狀態,對吧?”她小心翼翼地問出口,覺得自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麼像一個小女生一樣思考感情問題了。
這幾年她工作忙,之前因為擔任了救助隊機長,她的生活重心幾乎全部都在工作上,而婚姻不溫不火,她哪裏有心思去想這些。
所有現在忽然又“為情所困”,她心底很緊張慌亂。
“怎麼?”
“我在猜我們試過後的結果會是怎麼樣的,我也在猜你會不會愛上我,我還在猜,人的一輩子有可能會愛上兩個人嗎?”顧溫柔低聲喃喃,這是她這幾天經常想的一個問題。
“兩個人?”他反問她。
“如果你真的愛上了我,那不就是一輩子愛上了兩個人嗎?之前還有宋若禕。”顧溫柔提起宋若禕就覺得頭疼得厲害,太陽穴突突突地跳。
大多數人可能都會有一點精神潔癖,顧溫柔也不例外。自從她知道了當年那件事情之後,她真的再沒有辦法毫無芥蒂地麵對江知行了……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嗯?”
“就這麼清楚我的想法?”江知行的眉心微皺,“別瞎想。”
顧溫柔靠在他的胸膛上,做不到不瞎想,她從他懷中起來,抬頭看他:“我好像有點餓了。”
“想吃什麼?”
“回家你煮麵給我吃可以嗎?”她像是撒嬌一樣的話,但口氣仍舊是平平淡淡的,稱不上溫柔。
但是在江知行看來,她已經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回到江宅,顧溫柔下車,一路上她都在想象江知行圍著圍裙做飯的樣子,一定很禁欲……
這麼想著,她臉頰微燙地走進了玄關。
一推開門,她就看到薑暖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冷冷地看著她。
“媽。”她知道薑暖玉肯定想要質問她關於顧儒安的事情。
“回來了?”薑暖玉的臉色比在醫院的時候更加難看了幾分,“溫柔,仔細跟媽說說你爸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那一層樓住的都是癌症病人。”
顧溫柔的心揪了起來,她回頭看向了身後剛剛停好車進來的江知行。
是尋求幫助的眼神。
她自小獨立,很少依賴人,這一次她卻直白地向江知行求助了。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他們之間關係的緩和,又或許,她從骨子裏還是需要他的。
江知行闊步走到了她身邊,側身看她:“先上樓去休息,待會兒麵好了我會端上來。”
“喔。”她的確是想要逃上去,不想在這裏麵對薑暖玉。
她剛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薑暖玉在身後說道:“溫柔,我在問你話。”
“媽,我今天很累,不想說話。”她待人待事向來都是冰冰冷冷的,當初因為薑暖玉幫她的緣故,她這些年對薑暖玉算是不同了。
但是薑暖玉今天的行為讓她失望之餘有些膽寒。
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因為利益而放棄自己的家人?她沒有管太多,按照江知行所說的先上了樓。這邊有江知行在,她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
客廳內,薑暖玉看著江知行,對著自己的兒子她終究發不起火來。她壓著火氣,閉了閉眼對江知行開口:“你不是不喜歡她嗎?這麼護著她?”
“當初讓我娶她的人是您。”江知行一句話,讓薑暖玉有一種啞口無言的感覺。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了,跟他說話,任何人都不可能占到理。哪怕是她這個當媽的。
“當初我為什麼讓你娶她,你心裏應該很清楚。顧家是顧溫柔的保護屏障,也是你我的保護屏障,如果顧家垮了,顧溫柔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江知行聽著薑暖玉這些坦誠的話,提不起任何的興致。
“顧家是顧家,我隻知道顧溫柔是我的妻子,我兒子的母親。”
江知行篤定的話落入薑暖玉的耳中,讓薑暖玉覺得,自己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早了,早點休息。”江知行留下一句話,轉身去了廚房。
江知行從小就不喜歡跟人親近,薑暖玉很清楚,所以她也沒有要強留自己兒子陪她多說一會兒話,隻是心裏頭無端端地起了一團火,慪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