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章主角存在感較低,請多擔待。)
北方有一軍鎮,為九邊之一,名為宣府鎮,自開國以來便是北方軍事重鎮,邊疆防守重地。
中原承平日久,宣鎮由軍事重鎮發展成為繁華的互市之地,而其中佼佼者就是張家口。
北方鏢局是中原第一鏢局,總局就在張家口,由雷伯雄和雷仲雄兩兄弟坐鎮。
因為雷家祖孫幾代都在張家口,所以北方鏢局也被稱為是張家口北方鏢局。
江湖之上有名的鏢局有三家,張家口北方鏢局,陝西龍門鏢局,福州福威鏢局。而北方鏢局又是其中勢力和財力最大的,主要行鏢於長城內外。
就在此刻,威風凜凜的雷家卻身在危局不自知,此刻在離雷家不遠的一處毫不起眼的屋舍中,卻有幾人正在做最後的準備。
這屋裏有四個人,都穿著夜行衣蒙著臉,領頭的是個身材中等的黑衣蒙麵人,此刻他正坐在床榻閉目養神,床榻旁邊還靠著一柄長劍,另有兩人抱膀而坐,懷中抱著繡春刀。
而最後一人,身材頗高,此刻正在擦拭手中寶刀,那露在外麵的雙眼仿佛在看待一件稀世珍寶。
與拿繡春刀和長劍不同的是,他拿著的是刃身較短,微曲的橫刀。與其餘三人一身難以掩飾的官場氣質不同,這位青年人身上隻有一種死寂,那深邃的眼神充滿漠視,此刻隻有看自己的刀,才有那麼一絲柔情。
“師父說過,身為一名劍客,就一定要愛惜自己的佩劍,它將陪伴自己一生,直到傳給下一代。”
他叫馬成浩,是華山派掌門嶽不群的嫡傳弟子,此行正是背著師父隨東廠抄家滅族,當然,是收錢辦事。
突然間黑衣領頭人睜開眼睛,沉聲道:“準備一下,子時動手。”他的聲音較為陰柔,隔著蒙巾聲音發悶。
北風怒號,初春的天在張家口依然冷的刺骨,但雷府卻很是溫暖。
本該和煦的春風此時卻顯得有些肅殺,讓習慣了刀尖兒上舔血的雷伯雄莫名的心亂。
南方和山東運來的各商號的糧食等貨物都已準備妥當,就等明日出關,該走的關係一樣也沒落下,可心中著實有些不安。
“大哥,你在擔心什麼,哪回咱不是這麼過去的,你咋現在想這麼多?”
問話的是一個身著棗色華服的中年漢子,一把絡腮胡顯得極為爽朗粗狂,是雷伯雄的親弟雷仲雄。
雷家兄弟接手鏢局二十餘年,雷伯雄精於算計,善於交際,整個山陝河北之地的官府和富商都能攀上交情,所以北方鏢局在雷伯雄的經營下勢力更加龐大。
雷仲雄一身刀法極為高明,是北方鏢局第一高手,號稱‘刀出人頭落’。
雷仲雄是雷伯雄一手帶大的,二人是親兄弟又像父子,雷家兄弟一文一武撐起了北方鏢局的大旗。
雷伯雄此時臉色微沉,凝聲道:“最近風頭不太對,朝廷上暗流湧動,我等江湖之人耳朵不夠長,我擔心會夜長夢多!”
雷仲雄聽罷滿臉不在意:“大哥,他朝堂上的事兒跟咱走鏢的有啥關係,咱隻管走買賣拿銀錢,他不管誰說的算總得用上咱吧?咱們操那閑心幹什麼?”
雷伯雄眉頭皺緊,想的卻更多:“現在東廠風頭正盛,誰也不知道他們又會弄出什麼事兒!”
雷仲雄道:“咱不是都打點了麼?再鬥也是他們廠衛的事兒,跟咱沒關係吧?”
“唉,你不明白,這關係可大了,這行商跟政事是脫不開幹係的,咱們現在就是在這中間左右逢源,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這次你親自去壓鏢,記住,一定要小心謹慎,出了關倒不怕了,就怕在關內出事兒。
一旦發現不對就撤,我這心裏總是感覺不安!”
“放心吧大哥。”
“今天不準去青樓,給我好好在家呆著。”
“嘿嘿,大哥,這能不能……”與老辣的大哥相比,雷仲雄更像性情中人,平時頗為好色,是青樓的常客。
“不準去。”
見大哥如此嚴肅,雷仲雄悻悻道:“是大哥。”
……
“來來來,快點兒你押大還是押小。”
一個粗布麻衣漢子一臉奸笑地對著對麵的精壯漢子挑釁著。
“小,老子還就不信了,你賀老賴就那麼神?”回頭對著後麵看熱鬧的問道:“你們誰跟我一塊兒押?”
眾人皆搖頭不語,開玩笑,你傻大憨粗我們也傻麼,賀老賴賀老賴,這老賴就是因為他賭錢出身而且極為不光明才有的這渾名,誰錢多啊往他槍頭上撞。
賀老賴也不著急,就在那一臉戲謔的看著他在那耍。他知道傻大憨粗的劉黑七也不想賭了,他性格直不代表他真傻。
劉黑七看了一圈,突然覺得不對勁兒,問道:“三哥呢?他剛才不是說解手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賀老賴說道:“我說老黑,你這就不爽快了?你要找個借口也找個好點兒的,怎麼著,三哥那麼大個人了在鏢局還能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