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屬下願以賤命一條助公子出陣,請公子不要阻攔!”
狄光嗣愣了,或者說是腦袋宕機了,他開始直接質問那名府兵。
“螻蟻尚且偷生,你為何要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
那名“天雄軍”府兵笑笑,絲毫沒有不甘和驚懼,甚至反而隱隱有些許期待。
“公子這話說的不對!屬下何曾輕賤自己性命,屬下能以區區一條命,助公子脫困,實在是與有榮焉啊!何來輕賤之說?”
這名“天雄軍”的話說的前白後文,甚是不搭,這種怪現象在整個“天雄軍”中不是孤例,而是普遍如此。
這一點變化,說到底還是要拜狄光嗣所賜,狄光嗣接手“天雄軍”後,除了在物質待遇上提高外,府兵的精神世界也不曾放下,反正總的“天雄軍”人數也不多,狄光嗣早就開始在軍中“掃盲”,不認字的要認字,識得幾個字的要多認識幾個。
幾個月下來,效果倒是很不錯,狄光嗣肯教,這些普通“府兵”自然學的比誰都賣力,畢竟之前誰會真心實意地費心費力地教這些“丘八”;
教的認真,學的積極,“天雄軍”內部的“掃盲”進展神速,以往土的掉渣的“丘八”時不時的也能酸文假醋地拽兩句文,而這些所有改變,都是狄光嗣帶給他們的!
其實,還遠遠不止如此,狄光嗣帶來到改變還有很多,多到數不勝數,簡直可以這麼說,整個“天雄軍”的麵貌煥然一新。
狄光嗣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天雄軍”是怎麼看待他這個新主人的!
“天雄軍可以沒有我,但不能沒有訓練使!”這名“天雄軍”府兵不再理會狄光嗣,而是轉向秀兒,“不敢勞煩主母動手!”
秀兒眼疾手快,見這名天雄府兵要自殺,就趕緊阻止,“莫要如此,‘心頭血’需要活取!”
“既然如此,就請主母動手!”
府兵說完,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秀兒卻沒有直接動手,而是看向了狄光嗣。
“其實,他們二人一個是純陽之命,另一個是純陰之體,正好暗合兩個陣核,有他們二人相助,必能出陣。”
秀兒本想著給狄光嗣解釋清楚,讓狄光嗣同意,可卻適得其反。
“不論有何種理由,都不該如此!”
狄光嗣就是不鬆口,還擋在秀兒與府兵之間,鐵了心地要阻止。另一邊,秀兒眼看著黑白迷霧越聚越多,兩個陣核再不齊備,可就功虧一簣了。
無奈,秀兒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和決絕。
“翊君,佑君,請公子移步!”
翊佑雙姝同樣沒有猶豫,直接從兩旁一左一右向狄光嗣包抄而去,狄光嗣連馬都不會騎,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頓時就被翊君與佑君製服,反鎖著雙手帶到一邊去。
任憑狄光嗣怎麼掙紮,翊君和佑君就是不放手,沒過所救,秀兒的劍尖又多了一抹血紅,如同第一次樣,同樣到了孫佳遙手裏。
木已成舟,覆水難收,狄光嗣除了搖頭漠然外,再不知如何辦了!
狄光嗣一個人訥訥地站於車外,全然不顧車內的幾個女子如何作為,秀兒等人也不去管他,隻顧繼續布置出陣事宜。
之間馬車正中央放著一個徑一尺半的銅盆,盆中裝著一半的清水,秀兒、孫佳遙、翊君、佑君、上官海棠則圍坐在銅盆四周,伺機而動。
翊君依秀兒吩咐,把狄光嗣好不容易騙來的“無根原水”又點又蘸的滴入銅盆清水之中,待其完全混合後,孫佳遙又將兩名“天雄軍”府兵的“心頭血”分左右依次滴入銅盆之內。
神奇的現象發生了,兩滴“心頭血”開始再清水麵上慢悠悠地轉圈,越轉越快,越快越轉,連帶著整個水流都開始流動起來。
咕,咕,咕,狄光嗣在車外都能聽到水滴的流動聲音。
秀兒抬頭看向其他五人,目光一停一頓,依次掃過,最後落在孫佳遙身上。
“孫姐姐,‘九穴飛針’習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