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左教師”,剛才那人又喊了一聲,這次是一個發須雪白的中年人。
中年人走到台中央站定,高聲說道:“眾選民,起。”
台下眾人起身,中年人又接著說:“朝廷無道,荼毒氓黎,明尊降世,宗義度人。
今日,於梵安寺中,焚魔祭明尊!
來呀,將三人帶上法台。”
中年人說完,就有人將狄光嗣三人帶上台來。
待三人站定,頭罩就被摘去,狄光嗣,李弘,王勃三人俱都吃驚不已。
左看看,右瞅瞅,自己三人現在一個高台之上,高台正下方站滿了人,俱都穿著黑色瀾袍。
就在他們還沒搞清楚處境時,中年人又開口說:“請陳教益。”
狄光嗣注意到,酒店掌櫃走上台來。
“諸位選民,文水百姓苦武氏久矣!今日這三人到我店中用膳,觀其舉止,就覺幾人身份非凡。
後縣尉武懷運到來,對他也是愈加恭敬,還讓他住進砌金堆玉的武家別院。如此就可斷定此人身份定尊貴無比!
這些人與武家同流河汙,自甘墮落,自然是我教的敵人,今日我們將在這梵安寺中,用焰火來洗清他們的罪孽,以告慰無辜慘死我教‘聽眾’!”
陳教益話音未落,就聽台下傳來一陣應和聲。
“燒死他們,以祭明尊!”
“這幾人違犯三封、十戒,得用聖火才能洗清罪孽!”
“告慰聽眾!”
······
狄光嗣聽明白了,這敢情是一個“邪教”啊?要燒死他們,去祭祀告慰那個什麼“明尊”。
狄光嗣注意到,這群人不是說著玩的,是來真的。就在陳教益說話的當口,台下不知何時已經支起一座大柴堆,方廣三丈有餘,上架三個木架,應該就是用來綁縛自己,李弘與王勃三人的。
“我有話說!”狄光嗣自然不會眼睜睜的乖乖受戮,至少不能全滅吧!
中年人聽見有人要說話,目光便迅速聚集,最終聚焦在狄光嗣身上。
“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狄光嗣說:“我隻是個客商,你文水百姓遭難與我何幹?為什麼要我死來告慰他們?”
中年人沒有答話,至於最先出來的那個聖女,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並沒有參與。
出言的是酒店掌櫃陳教益,“你休要睜眼說瞎話,憑你們的行事做派和武懷運對你們的態度,你莫要再為了保命作此無用功了!”
狄光嗣精心設計的局,就這樣發生了一個意外的變故,可能身死的變故。
“陳教益!可否······”
唉?
狄光嗣初聽這奇怪的稱呼還不覺有異,現在自己一說,便頓時恍然大悟。
心中計較已定,無非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緊接著,狄光嗣說:“無論我再怎麼辯解,你們也不可能相信,所以我不再替自己開脫了!
隻是,狄洪,狄波,隻是我的書童而已,廣而言之,應該也屬於你們口中的‘聽眾’,所以,請你們放過他們!”
狄光嗣說完,中年人感慨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罷!他二人並非罪魁禍首,放過二人,相信明尊也不會見罪的!”
李弘,王勃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都被狄光嗣阻止了,死一個總比死三個,全滅要好吧!
烈火熊熊,染映了夜空,隆冬的夜晚,格外寒冷,狄光嗣拒絕了兩個“選民”的押送,決然踏上柴堆······
這一腳邁出,結局如何,殊難逆料,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