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掉入陌生世界是有怨氣的,尤其一位等了八年、下個月準備結婚的現代特警,因救一位坑蒙拐騙的房地產老板,結果被扔到一個叫陽朝的世界,怨氣更甚。
掉則掉矣,湊巧又被一位女人撿到,這位問都不問,竟然跑到官府將他變成她家的藥奴,這就過分了,誰不知道古代奴仆沒人權,生的娃、娃生的娃還是奴仆,主家要是嫌累贅了,買家出兩隻雞就賣囉…。
萬惡的舊社會!
一代特警竟被糟蹋成這樣,想起這些,楊玉川就想從懸崖上跳下去。
自怨自艾一會兒,楊玉川逐漸恢複清明,跳崖是沒用的,先想法子脫離女人的羈絆,再尋機發個財把日子過好一點,穿回去就別想了,老天爺辦事從不認錯。
今天天氣晴朗,從懸崖俯瞰,可以看見碩大的周莊蠻橫地臥在曠野上,那就不是莊子而是軍事堡壘,五千米圍牆都是糯米、石灰搗鼓而成,護城河、箭塔、拒馬陣一應俱全,估計沒上萬軍隊,別想攻破莊子。
這女人到底什麼來路?
土匪頭子?不像,棲身周莊一月有餘,楊玉川從未見人出莊搶劫,也不用搶,莊裏種了上千畝地,每家每戶還養了家禽、牲畜,除了鹽巴、布匹,莊上什麼都有。
難不成她是收容所的頭?每逢初一、十五,總有些缺胳膊瘸腿的進出,一看氣勢就知道是受傷的士卒。
周莊肯定跟軍隊有關係,否則女人不會叫他采摘治傷用的草藥。
楊玉川越想越出神,直到臉上曬出油了才驚覺。不能再開小差,采藥要緊,否則叫他哥的傻小子會挨餓。
抬頭張望,懸崖頂長滿了野草,居然有鐵皮石斛、石薇、石橄欖,最多的是雞血藤,這種草藥不敢采,一旦采了估計會被勒死,軍隊可沒婦科病。巧了,楊玉川祖上是開醫院的,入伍前中西醫都學了點。
深吸一口氣,楊玉川伸手抓住一顆老樹藤,足下輕點像猴子似的竄上去,沿路青苔密布卻絲毫不妨礙攀登,隻是姿勢有點難看…。
“呸,狗東西”。
山腳下,一位奇美女子狠狠盯著懸崖,櫻唇一張一翕,飽滿的胸脯起伏不定。美女不是緊張而是憤慨,采藥二十天,姓楊的怎麼還沒摔死,老天不長眼。
“韻兒,射他”,身旁一位美婦遞上一張弓,雙眼露出寒芒,似要吃了楊玉川。
“呃…”,周韻有些猶豫,倒不是珍惜楊玉川的生命,而是沒這份臂力。
美婦訕訕地放下弓,試探著說道:“要不派人伏擊,老娘打聽好了,此人不懂武術”。
“不懂?那他身手”。
“花架子,頂多會爬山而已”。
周韻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二娘別著急,要收拾他,本姑娘有的是法子”。
美婦不再言語,周韻雖小,身份卻擺在那兒。
傍晚時分,楊玉川終於下山,一沾地雙腿就發軟,剛剛擱山頂撞見一株七葉蓮,心情激動了些,竟忘記名藥必有毒物相伴的古訓,險些中了“竹葉青”的招。不過有了七葉蓮,脫離周莊的把握大些,這些天他發現一個秘密,這女人很貪財,興許要養活上千人,壓力大唄。
行至莊園大門,楊玉川放下背簍喊道:“報告,神農一組十二號申請進莊”。
天快黑了必須表明身份,門後的床弩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特警也不行。可惜沒人吭聲,這個時辰正是用餐的時機,那些守衛都是餓死鬼投胎,誰還管莊外是否有人。
楊玉川撓撓頭再喊了兩次,還是沒人吭聲。
這下麻煩了,又不能硬闖,前兩天有劍客拜訪親戚,心態傲了些想越牆而入,結果被射成刺蝟,第二天親戚一家五口被清洗,連同家裏養的兩頭豬。
天色越來越黑,再過半個時辰莊子就熄燈滅火了,楊玉川管不了那麼多,拉開嗓子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