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聖七年,北蠻入侵,而曾經一度鼎盛的大鴻朝再無力抵禦北蠻,任其南掠三百裏。
此時的大鴻朝已是岌岌可危,不論是巴蜀之地日益肆虐的屍災,抑或是南寧諸州蠱術橫行,甚至臨近陪都江陵的衍州晝夜之間化為鬼城,奉天司都無力去解決。朝廷甚至專門下旨,以重金異寶號召天下奇人異士。
隻是方逢亂世,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大鴻朝已至末路。於是隻有些懷抱一腔熱血,學藝也不精的年輕人出手救國,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連屍首都沒有留下。
這也怪不得有些老人歎道,當真是氣數已盡,天欲滅我大鴻朝。
若不是各地仍有些山水精怪冊封而成的山神水神,恐怕現在早已改朝換代了。
一日,宮中最高的那座摘星塔中,當朝太師夜觀天象七天七夜之後,他在一張宣紙之上留下“大凶降世”後便吐血而亡。第二天,得到消息的朝臣們在小皇帝眼下交頭接耳,所有人都惴惴不安。
年方五歲的小皇帝拉了拉身旁蟒袍紅衣司禮太監的衣角,有些焦急道:“魏伯伯,他們吵得我要噓噓。”
五嶽之首的泰山底下有座小山村,這裏的居民時代生活在泰山下,靠山吃山,也算平和地度過了五百年。
在這妖魔惑世的年代,桂家村卻從未被鬼怪侵襲過。也不知是供在祠堂的那隻碧綠鐲子起了效用,還是村裏人祖輩積下的善業庇護後人。
伴隨周圍村莊居民死的死,搬的搬,偌大一座泰山下,竟然隻剩下這麼一座小村莊。
此夜子時,三個身影隱秘地溜進了祠堂。他們鬼鬼祟祟地繞過正院酣睡的守門人,悄悄推開了主廳的大門,可以發現這個富庶的村子這間空曠的祠堂裏,入目的沒有威武莊嚴的神像,隻有廳堂上擺著一個通體碧綠的鐲子。供台前放了一個三足的香器,香器中盛滿了香灰,有幾柱熄滅的香燭歪七扭八插在香器中。
跟在一大一下身影後麵的少年輕輕關上了門。
“大虎哥,你說,把這個鐲子送給蓉姐姐,她肯定會喜歡的吧。”
站在供著一隻碧綠玉鐲的供台麵前,矮小的身影抽了抽鼻涕,興奮道。
“這麼好看的鐲子,隻能俺娘戴。你們不準和俺搶。”
他身後,稍微雄壯些的身影悶聲道。
“你們都小聲點,我們這是來看看這個鐲子的,你們倒好,想把它偷走送人,萬一那些妖魔鬼怪進村了怎麼辦?”中間的少年嗬斥道,看起來他是這三人中最大的。
然而不待少年反應過來,吊著一根鼻涕的小男孩已經撲在鐲子麵前,眼見得他的手已經觸碰到碧綠鐲子。他的手被另一隻大手按住了。
年齡不大倒是生得高大的大虎舉起了拿在手中的鐲子,憨憨笑道:“俺娘帶上去肯定很好看。”
這時,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按在了大虎的手臂上,大虎有些不開心:“乾清哥,你別攔著俺,俺娘可辛苦了,她就需要這麼一隻鐲子。”
“你說的娘,是我嗎?”一個婉轉的女聲傳入祠堂眾人的耳中。伴隨而來的陰森氣息,讓三人不禁寒毛倒立。
在這方封閉的祠堂中,竟然不知從何處,鑽出了一個身著大紅袍,披頭散發的女人!
這個詭異的女人咯吱咯吱笑著,她的頭不自然倒轉過來,緊緊地盯著大虎身後的乾清:“這位公子,倒是生的細皮嫩肉的,有沒有意與我嬉戲一番。”她伸出猩紅色的舌頭,朝乾清直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