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的心頓時碎了,可她素日敬重夫君,斷不會當著下人子女的麵兒駁回楊修文的處罰。
等走進書房,就忍不住哀哀哭求。
壓抑不住的哭聲透過糊窗的綃紗傳到外頭。
楊萱不安地挪動下膝蓋。
前世她在菩薩像前誦經,一跪就是個把時辰,早已經習慣了。隻是現在才八歲,身子骨尚嫩,兼之是跪在青石板上,硌得膝蓋疼。
相較自己,她更擔心的是辛氏肚子裏的孩子。
記憶裏,她並沒有弟弟或者妹妹。
不知道是辛氏沒有懷孕還是早早就掉了。
事實上,楊萱前世根本沒有留意辛氏是否懷過孕,她八歲時正忙著和庶姐楊芷一道學習彈琴賦詩。
辛氏剛剛診出有孕,胎還沒坐穩,切不可太過傷心擔憂。
尤其還是這麼個大熱天。
可如何安撫好辛氏呢?
楊萱正思量,眼前突地一暗,多了道身影。
是長她兩歲的庶姐楊芷。
楊芷剛十歲,穿了件素色銀條紗襖子,淺粉色湘裙,烏黑的青絲在腦後綰成纂兒,戴了隻小巧的珍珠花冠,顯得清爽利落。
楊芷四下瞧瞧沒看到人,整整裙裾在楊萱身旁跪下,悄聲道:“萱萱,姨娘剛才煮了香薷飲。”
香薷飲能消暑清熱,家裏隔上三五天就要煮一鍋給大家喝。
好端端的,楊芷特意提到這個幹什麼?
楊萱心中一動,不由仰頭看看天色。
此時已經申正,日影有些西移,不像正午時候那般熾熱了。
可是誰又規定申正不能發暍?
楊萱毫不猶豫地歪了身子,軟軟地往地下倒去。
“啊,”楊芷驚呼一聲,慌忙喚道:“萱萱,阿萱,你怎麼了?爹爹,爹爹快來,妹妹暈倒了。”
暈倒了?
辛氏大吃一驚,哆嗦著便要起身,楊修文已經大步衝到門外,張臂抱起楊萱,急切地喚道:“萱兒,萱兒,這怎麼回事?”
楊芷含著淚水語無倫次地道:“我聽說妹妹受罰,就過來看看,誰知道才剛跪下,妹妹就搖搖晃晃地倒下了。爹爹,妹妹不會有事吧?”
楊修文匆匆抱著楊萱進屋,小心將她放到羅漢榻上,伸手掐上她的人中穴。
楊萱不想醒,可楊修文手勁實在大,她疼得受不了,眼淚差點流出來了,再裝不下去,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蘊著淚意的雙眸掃一眼麵前人影,細細軟軟地喚道:“爹爹。”
“萱兒,”楊修文鬆口氣,揚聲喚道:“鬆蘿,快去請範先生。”
喚了兩聲沒聽到有人應,這才想起因為楊萱惹禍,小廝鬆蘿遭受池魚之災,剛挨了十大板,想必現下正在直房上藥。
楊修文站起身子,打算再去喚人。
楊萱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爹爹,我沒事兒,不用看郎中……爹爹別生氣。”
楊修文垂眸,瞧見那白淨小臉上楚楚可憐的神情,頓時心軟如水,柔聲道:“請範先生瞧一瞧,爹爹也放心。”
楊萱鬆開手,乖巧地點點頭。
楊修文出門找人,楊萱長長舒口氣,衝辛氏眨眨眼,“娘——”
辛氏的心頓時碎了,可她素日敬重夫君,斷不會當著下人子女的麵兒駁回楊修文的處罰。
等走進書房,就忍不住哀哀哭求。
壓抑不住的哭聲透過糊窗的綃紗傳到外頭。
楊萱不安地挪動下膝蓋。
前世她在菩薩像前誦經,一跪就是個把時辰,早已經習慣了。隻是現在才八歲,身子骨尚嫩,兼之是跪在青石板上,硌得膝蓋疼。
相較自己,她更擔心的是辛氏肚子裏的孩子。
記憶裏,她並沒有弟弟或者妹妹。
不知道是辛氏沒有懷孕還是早早就掉了。
事實上,楊萱前世根本沒有留意辛氏是否懷過孕,她八歲時正忙著和庶姐楊芷一道學習彈琴賦詩。
辛氏剛剛診出有孕,胎還沒坐穩,切不可太過傷心擔憂。
尤其還是這麼個大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