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3)

第一章 撿到一隻小花妖

陸質麵過聖出了禦書房,兩個小太監一路將他送出承明宮。等守在宮門口的小廝迎上來,趕緊把烘在暖爐上的大氅給他披上,才躬身回去。

剩下短短的一段路,侍衛跟著他疾步往景福殿走。

春光正好的三月天,宮牆內外開了一溜知名的不知名的花,一樹又一樹粉的白的,攢成一團好不熱鬧。

可是陸質心裏惦記著景福殿裏可能還在發熱的小花妖紫容,並無賞景的興致。

這事兒還要從五天前的掌燈時分說起。

天色漸晚,嚴裕安在書房門外輕聲問要不要傳膳,當時事情正好談的差不多,三皇子陸宣也急著回去看他剛出生沒幾天的兒子,便順勢告了辭。

陸質和嚴裕安一起送他出去,然後嚴裕安去叫人傳晚飯。陸質反身折回書房,便眼睜睜看見從書房窗外的樹裏跌出個人來。

自打陸質搬進景福殿,他書房窗外的紫玉蘭便一直沒開過花。

過了這幾年,今年才像是憋不住了一樣,從三月初就開始攢著勁兒地冒花骨朵兒。

不過五六天,精致的紫色花朵就開了滿樹,帶著紫玉蘭的香氣也蔓延了整個小院。

所以最近陸質每次進院子,都會下意識往紫玉蘭那邊看一眼。

雖然天色昏暗,但有個人影兒從樹裏跌出來總不會是眼花。

就是再奇怪,那跌出來的人嘴裏哎呦了兩聲,也該信了。

當時陸質隻當是哪個宮不長眼,派來探消息的小廝。

他沒打算理會,隻等嚴裕安來了分派。樹後麵那人卻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聲音不大,細且弱,但院兒裏靜謐,聽著格外真切。

陸質走過去,卻見一個光著身子的少年。樹影下比外麵又暗了一個度,少年埋頭在膝間,叫人看不見他長什麼樣,隻知道他人影單薄瘦弱,僅有一頭長發堪堪遮著裸背和大腿。

這更奇怪了,陸質半蹲到他跟前,道:“別哭了,你是哪個宮裏的?怎麼沒穿衣服?”

紫容的抽噎停了片刻,微微抬起頭來,縮著下巴警惕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突然凶巴巴地說:“我、我是妖!”

思及此,小花妖慌亂不已卻強裝張牙舞爪的樣子仿似就在眼前,陸質手中折扇幾次揮開又合上,眼裏漸漸帶上了些笑意。

他步子邁的大,卻走的穩,不會叫人瞧出急切來。雖說承明宮這一片都很安靜,隻有幾乎不會惹人注意的來去匆匆的太監宮女,也要萬事謹慎著些。

快到景福殿,陸質遠遠地瞧見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小太監。小太監背對他們,不是迎人的樣子,便問跟著的小廝:“這是在做什麼?”

小廝恭敬道:“回殿下的話,昨晚上聽嚴公公說要清一清過年的東西,這會子許是在撕對聯。”

說話間走的更近了,那兩個小太監看著都大約是七八歲的樣子,大清早得了這麼個清閑的差事,心裏美得很,正一跳一跳的撕。動靜是沒有,隻不過邊撕邊在你戳我一下,我弄你一下,一時竟沒能察覺到陸質的靠近。

等發現時已經晚了,隻能看個跟著陸質的侍衛和小廝的背影。

兩個人嚇得瑟瑟發抖,他們進了景福殿大半年,這還是頭一回摸到主子的鞋——鞋也沒摸到,隻跪趴在地上的時候瞧見一眼鞋底子。也沒見哪個奴才摸鞋摸的這樣不敬,不想活了。

嚴裕安在裏頭的垂花門守著,不知外麵兩個太監大大失禮的事兒,見了陸質趕緊迎上去,跟在他後麵彎著腰回話:“殿下,留春汀小公子醒了。”

陸質看見他就大約知道了,微微側頭,“嗯。醒了多久?大夫看過沒有,怎麼說的?”

嚴裕安道:“您出門沒一會兒就醒了。叫柳大夫來看過,說是無大礙。開了個祛濕養神的方子,讓按頓服,過了四月就當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