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一個例外壓根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那便是茅山派的小徒弟,就連他的師傅張天師和他肩膀上的小鳥,還有地上的大狗都在勉力掙紮,可小徒弟就是什麼事都沒有,閑來無事的他,還抓著大狗脖頸處的毛發,扭來扭曲的玩耍。這一幕與場中眾人全竭盡全力,凝神以對老僧神威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詭異無比。
猛的一下,蕭遠山眼神恢複清明,隻是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卻是蕭遠山為了清醒,悍然咬破了嘴角,嘴角不夠,連舌頭都咬破了一部分,此時此刻,即便蕭遠山臉上帶著黑麵罩,那露出的驚容也難以遮掩。
“這……這還是人嗎?”
蕭遠山腦中翻騰著這個念頭,卻是不敢再次隨意出手,隻是凝神去看段興和老僧的爭鬥。
“火!”
段興一聲平淡無波的聲音響起,周身升騰的火焰從火紅色瞬間變成了紅中帶紫的顏色,一條張牙舞爪的小火龍“咻”的竄上了那道扭曲空間的氣勁,兩道真氣彼此在空中交錯不停,卻是誰也無法占得便宜。
“施主年紀輕輕,武功造詣已然如此深厚,也不知是福還是禍!”掃地神僧依舊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樣子,雙眼略微有些發呆的看著段興說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師父著相了!”段興毫不放鬆,那條小火龍緊緊纏繞著那道真氣,試圖將他磨掉。可惜總是差了一些,力有不逮。
掃地神僧隻是歎息一聲,便不再多話,隨手一揮,那團能夠扭曲空間的氣勁“呼”的一下,憑地消失,剩下段興的小火龍在空中茫然的扭動著身軀,似乎還在奇怪,怎麼對手突然沒了。
段興見掃地神僧收手,便也將那道火焰真氣散滅,但周身氣勢凝而不發,浩渺深邃的眼神犀利的看著掃地神僧,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隻是方才一個試探性的交手,掃地神僧寫意輕鬆,段興卻是如臨大敵。依照段興的估計,自己若是不能踏入先天大圓滿,純在真氣的比拚上,自己萬萬不是掃地神僧的對手。
當然,真氣是否厚重與戰鬥能否勝利不能直接掛等號,但影響確實真真切切的存在。
“這老和尚不知道活了幾十年,還是幾百年,壓箱底的招數肯定層出不盡,現在跟他對上,獲勝的幾率不足三成,得不償失啊!”段興心中暗自估量著,不斷捉摸接下來該如何走下一步。
掃地神僧不知心中想些什麼,對著段興發了兩招之後,便不再去管他,反而轉身對著蕭遠山問道:“不知蕭老居士為何要擒拿慕容老居士?”
蕭遠山先是看了一眼段興,見段興對自己點頭,便也放下大半個心,回道:“此人行蹤可疑,我懷疑他與我當年的一樁仇怨有關係。”
老僧道:“是非恩怨何時了,不知是什麼樣的仇怨能引得蕭老居士非要置人於死地?”
蕭遠山冷哼一聲,道:“生死大仇,不共戴天。”
此時,玄慈方丈終於從剛才的頓悟中恢複過來,聞言道:“你二人即便有生死大仇也該另覓他地解決,怎的在我少林佛門靜修之地,亂起爭執殺伐,當真是欺我少林無人?”
要說玄慈,今日絕對是最佳悲劇角色。
身為少林方丈,武功技不如人就不說了,數百年來好端端的大雄寶殿,還是剛剛新翻建的,就在今日被人給打散架了,自己還追究不了對方責任。這簡直就好比是在玄慈的臉上狠狠的拍了一個耳光,清脆響亮。
倒不是玄慈沒有勇氣和骨氣去找段興、鳩摩智等人說理,實在是此刻大雄寶殿已毀,即便找那二人要些銀子回來重新修葺大雄寶殿,也不能解決已經丟失的臉麵。
難不成還為那點銀子,讓人看低了少林不成?
若非自家武功技不如人,焉有今日這等情景。玄慈嘴上不說,實際上心中懊惱之極。本來是廣邀天下群豪討伐段興,趁勢烘托自己武林泰山北鬥地位的戲碼,怎麼演著演著就變了呢,玄慈心中猶如十萬個神獸在奔騰呼嘯而過,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等玄慈來到藏經閣之後,不曾想竟然又遇到個隱藏高僧,自己等人因緣際會之下,功力、佛法大漲,本該是高興的事情,可這事情就算做也應該是自己做,怎麼就變成一個不知名老僧做了呢。自己這寺廟裏藏了一尊大神,身為方丈,自己還一無所知,簡直是莫名其妙,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