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個灰色蒙麵僧人,從樹上一躍而至,人在半空,卻如丹頂鶴飛淩水麵之上捕魚一般,滑翔幾十米,輕鬆之極。飛落場地。
黑衣灰衣二僧相對而立,過了好一陣,始終誰都沒開口說話。
段興一眼便認出那黑衣僧是蕭遠山,見他與自己點頭,更是確認無疑。未曾想一段時間不見,他又跑回了少林寺來。
而另外一個灰衣僧則極瘦削,料想也不是什麼別人,必是慕容複那詐死的父親,慕容博無疑。
又過良久,黑衣灰衣二僧突然同時說道:“你……”但這“你”字一出口,二僧立即住口。再隔半響,那灰衣僧才道:“你是誰?”
蕭遠山道:“你又是誰?”
那灰衣僧道:“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數十年,為了何事?”
蕭遠山道:“我也正要問你,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數十年,又為了何事?”
隻聽灰衣僧道:“我藏身少林寺中,為了找尋一些東西。”
蕭遠山道:“我藏身少林寺中,也為了找尋一些東西。我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你要找的,想來也已找到。否則的話,咱們三場較量,該當分出了高下。”
灰衣僧道:“不錯。尊駕武功了得,實為在下生平罕見,今日還再比不比?”
蕭遠山道:“兄弟對閣下的武功也十分佩服,便再比下去,隻怕也分不出勝敗。”
就連鳩摩智忽聽這二僧以“閣下、兄弟”口吻相稱,不是出家人的言語,一時之間也摸不得頭腦,忘了問掃地神僧關於自己的事情。
灰衣僧道:“你我互相欽服,不用再較量了。”
蕭遠山道:“甚好。”
二僧點了點頭,之後卻又齊齊的看向段興,一人眼中滿是興奮之色,另外一人卻是陰翳的要命,眼中甚至隱有一絲殺氣繚繞其中,弄的鳩摩智也好奇的跟著看了過來。
段興對著蕭遠山微笑點頭,道:“能在此地看見伯父安好,小侄心中甚是欣慰。”
蕭遠山滿意的說道:“緣起緣滅,歸於少林,我已然知曉,今日就是終結這一切的時候,待會你與我一起去尋那源頭去!”說道這裏,蕭遠山語氣當中的狠戾之情濃的不可開交,讓一眾人聽的渾身發冷,仿佛處於九幽地獄之下。
這蕭遠山與黃裳乃是師兄弟,黃裳練出《九陰真經》之後,自然也沒瞞著蕭遠山,將內中要訣詳細告知。雖然蕭遠山功法早已定型,無法轉頭再練,但《九陰真經》博大精深,對蕭遠山完善自己的功夫確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本是大開大合的功法,愣是夾揉進了一股陰柔之氣,陰陽合一,反倒使蕭遠山的功夫再提一個境界,如今也是直奔先天高段的絕世高手。
說話之間,氣由心生,頓時一股浩浩蕩蕩的猛獸氣息,夾雜這幽暗詭秘的陰寒之氣充斥四周,花花草草霎時間生機滅絕,看的眾人驚駭欲絕。
段興心中大喜:“有了蕭遠山的加入,對於救阿朱性命,又是多了一分把握。畢竟蕭遠山不比蕭峰,在大遼無親無故。蕭遠山當年可也是契丹皇親貴族,雖然此時距彼時已時過境遷,相距遙遠,但想來尋幾個幫忙之人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心中有了決斷,段興當時便說道:“伯父有意,小侄自然遵從。”
此時,段興早就把聯合少林攻打魔教的計劃扔到了爪窪國,自從在大雄寶殿與鳩摩智、慕容複二人相鬥之時,少林一聲不吭,段興就已經絕了聯合的心思,一句:“豎子不可與謀!”決定此間事了,就獨自對付魔教。
對於蕭遠山來說,自己單獨對付玄慈,怕是不敵少林人多勢眾,強取肯定是不成的,頂多在天下群雄麵前將玄慈過去的醜事說出來,讓他聲敗名裂,可這樣一來,報仇的事情就不算盡如人意。
自己妻子死了,又和孩子分別了數十年,怎麼也得手刃仇人才能解了心 中的忿恨。
此時見到段興,自然心中高興,蕭遠山可是對段興的武功清楚的緊,有了段興的幫忙,蕭遠山起碼有八成的把握,就是在少林眾僧一擁而上的情況下,也能拿住玄慈,將之斬首示眾。
之前段興在大殿之上與人打鬥之時,蕭遠山就已經聽到了動靜,但一來,他對段興的武功甚有信心。二來,在他查“帶頭大哥”之時,偶然間碰見了灰衣僧人,他總覺這僧人行跡可疑,舉止之間頗有蹊蹺之處,是以便一直看著對方,不讓對方走失。
要不是剛才掃地神僧道出他曾經來過此地,心神失守之下,露出行跡,蕭遠山本打算傳音入密給段興,悄悄一起出手,以雷霆之勢將灰衣僧人擒住之後,再去問罪玄慈,可眼下來看,暫時是辦不成了。
二人這方彼此欣喜之際,灰衣僧人雙目如電,殺氣猶如實質,狠狠的籠罩在段興的身上,陰測測的道:“你便是段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