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這裏是新星寵物醫院！對！是的！我們這裏有一流的寵物保健套餐！對！是全方位立體化服務！絕對保證您的寵物舒服到頂點！放心！包您滿意！哦，我們這裏的價位是這樣的……”
剛掛下電話，向東就感覺到脖子後麵射來一股寒氣，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誰，這裏除了老板，沒有誰的目光會讓他有這麼強烈的感受，而且，他也猜出了老板接下來會說什麼，他又犯了老板的忌諱。
他抖抖肩，似是要把這股寒氣抖掉，然後坦然地轉過了身，對上了老板金絲眼鏡後射來的目光。
“阿東！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對客戶說我們這裏是寵物醫院！我們這裏是寵物保養院！”老板將‘保養’兩個字刻意用重音強調了出來，“你為什麼總是記不住呢？醫院！醫院！這名字多難聽？好像表示我們這裏隻是為寵物做治療的！對，我們這裏是有為寵物治病的項目，但我們的重點是做寵物保健和代養的！醫院！醫院！一想到醫院我就想到太平間！真是不吉利！”
這樣的訓誡向東已經聽過不知多少遍了。按說他在這家寵物保養院幹了也有幾年了，也是老員工了，可他總是習慣將這裏叫成‘醫院’，而老板卻恰恰最煩聽到這兩個字，為此他沒少惹老板生氣，沒少挨老板訓斥。可他就是當時還記著，過後就又忘了。要不是看他是老手，業務熟練，在這裏幹得不錯，老板早把他開了。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現在的員工這個要求加薪，那個要求福利，這個向東在這裏幹了好幾年了，卻一次都沒提過，這樣無欲無求又任勞任怨的員工哪個老板舍得開掉哇！
向東咧嘴笑了笑：“嘿嘿，老板，對不住，習慣了！”
“要改掉！”老板知道這樣說未必管什麼用，但還是得說。
“是是！”向東連忙點頭。
老板點點頭向店後走去，走出沒幾步又回過頭來說了句：“一定要改掉！”
“一定！一定！”
叮呤呤——“喂，您好！這裏是新星寵物醫——啊唔，保養院！”向東回頭一看，見老板已踱進了店後，方才長舒了一口氣！好險！他擦擦腦門上的汗，“您有什麼要我們服務的？……”
“嘻嘻——”一旁的女員工季雪晴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閉嘴！”接完電話的向東瞪著眼睛叱道。
“我笑我的，管得著麼？誰說工作時候不準笑啦？老板說過麼？我沒記得說過哦！”季雪晴笑道，頗有些挑釁的味道。
季雪晴是學動物醫學的，正宗科班出身，盡管剛來沒多久，但技術還是不錯的，一般寵物的小病小災的都不在話下，對寵物的照料也很周到，儼然已有獨當一麵之勢。而且在年齡上，似乎比向東這個“老”員工還要大一點，性格又活潑，所以經常和向東鬥嘴玩。
“李太太那隻鬆獅犬洗過澡了麼？”向東擺起了老資格。
“洗過了！吹幹了！”季雪晴微笑，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