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天星宗弟子叫吳宣,火係天靈根,築基後期,據傳脾氣不好,睚眥必報,以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著稱。
觀戰台之上被挑戰的對手叫白池,築基中期,靠吃丹藥長大。
幾乎不用想,場上眾人便已經知道這場挑戰的結局,為防白池上去受苦,想必淩雲宗必然會做出應對的。待得瞧了過去,果然正見溫言正在摸白池的腦袋,臉色溫和的似乎正在安慰‘不要怕!’。
沐劍晨坐在一邊,聽著這二人說話覺得牙疼。
至於反對?
斜眼掃了白池一眼,他覺得這位白師弟現在高興著呢。而且,輪不到他,自然會有人出聲幹預。
果然……
“胡鬧!”一名天星宗長老氣得臉都青了,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簡直胡鬧,白小師侄並不在參賽人員之列,怎可挑戰?”
另一名天星宗長老趕緊出聲附和,“正是此理,吳宣你還不換人?”
昨日白池提到的權橫其實在第一關並不明顯,因為那種製度的抽簽比拚很難做出什麼小動作。然而現下這一關卻不一樣,由場上五名獲得勝利的人員自主挑選挑戰者,可動作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沐劍晨往座背上一靠,微眯著眼睛笑開了。
“你說我是要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好呢,還是幹脆沒牙可找?”看似正‘怕’得被安慰的白池無聊道。
溫某人極‘溫和’的說,“怎麼丟人怎麼來。”
“……”頓了半刻,白池雙眼發亮讚道,“高啊!”
想來那吳宣選擇挑戰他,無非就是看他軟柿子好捏,想要好好的滅一滅他的威風,再在眾人麵前讓他丟一把大臉。那他最好的反擊可不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那家夥丟足了人,最好再沒臉出現在他麵前。
場上已經吵得不可開交。
天星宗自然不可能讓這麼一個名額白白浪費,妄圖想讓吳宣改口,但掩月宗又啟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這事說到底與規則並不衝突!”
捂著嘴,花弄月大長老靠著椅背上涼涼道,“規則上隻提被挑戰者不可滿三十歲,卻未曾有不能挑戰非參賽者一說。”
他們自然是樂意看戲的。
說到底白池胡亂折騰還是得罪了不少人的,尤其是掩月宗的早想看他掉掉麵子或者丟丟人了。現下有個吳宣傻傻的出頭,他們自然是支持的,更何況還無形中毀了天星宗的計劃,這事兒簡直不能更賺了。
沐劍晨側頭瞧了一眼白池,悠然道:“看看,都沒人征詢你這個當事人的想法。”
這是必然。
性格懦弱無能,實力是丹藥喂上來的,輩份比不上這些長老,這種事情又有誰會問他,不過……
“既使不問,他們最終還是會按我的意思辦。”
沐劍晨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裏卻明白這人說的是真的。自小就從來沒有人問白池的意見,但是很多事情不也依著他的意思辦的麼?不是那些人聰明猜得著白池的想法顧著他,而是白某人算準了對方會如何做。
趁機填柴讓火燒得更旺,或者微微晾著讓事情冷一冷,這些他都做過,而且把握的那個度也相當準確。
從不讓人心生反感,也很難覺察出他的‘算計’。
就如同這一次,又有誰會想到這個好似‘被害人’一般的白池,會是暗中填火加柴的那一位。估計就連吳宣之所以會出人意料的挑戰他,都是拜這些日子故意挑釁所至。而現在即便爭來吵去,天星宗的長老卻仍不得不妥協。
因為吳宣意誌堅定。
也因為孤木難支,想看白池倒黴的可不僅僅隻是掩月宗,其他宗門也不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甚至就連出言反對的那位天星宗長老本人,在心底也是想瞧一瞧白池被揍得極為淒慘的模樣。若不是在他心中宗門利益尚還在第一位,恐怕這會兒都想放棄這一次機會,轉而出聲支持吳宣的做法了。
事情最終還是定下了。
“下一場,天星宗吳宣對淩雲宗白池,請二位弟子上台準備。”
裁判的一句話定了結果,站在擂台之上,吳宣仰著頭冷冷的瞧著白池的方向,發現後者正在同溫言說話。
幾瓶丹藥被遞了過去,白池接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不好意思。
“……咳!”旁邊,沐劍晨忍不住出聲提醒,“這種擂台比試不同於淩雲宗之外的秘境爭奪,憑的全是真才實料,丹藥法寶符錄還有陣法均是不可用的。”
白池點了點頭,“我知道。”
“我就是想給。”溫言緊跟著道。
沐劍晨:“……”
不僅是他,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忍不住默了,緊接著卻又有些羨慕白池的好運。之前有個白雨柔喂著,現在又來一個溫言,瞧那丹藥給的多大方,私底下還不知道拿了多少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