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紀淮寧才打電話給晗子,“下了班一起去聽演唱會吧,在798。”“又是地下搖滾,我不感興趣,不想去。”晗子最近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聽出她聲音裏的情緒,紀淮寧納悶道:“怎麼了,最近跟那個人戀愛不順?”以前他倆在英國的時候,曾興致勃勃的結伴去利物浦尋找Beatles的舊日足跡,現在她居然說對搖滾不感興趣了。
“今晚的演出有李誌和謝天笑,你也不去?”紀淮寧使出殺手鐧。晗子一聽說有兩位搖滾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才稍微有點動心,跟她約好了時間。
車上,紀淮寧關切道:“你這臉色寫滿了失戀二字,到底出了什麼事,讓我們一向沉著的區大小姐這麼不淡定?”
“猜不透他,忽冷忽熱的,高興地時候在電話裏能說上一兩個小時,不高興的時候,能好幾天也不主動打給我。”晗子鬱悶的說出自己對葉小舫的感覺。
她不是沒戀愛過,知道熱戀中的人絕不是他倆這樣不痛不癢,真正熱戀的時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倆現在是隔了好幾個秋,他也未必會想她。
紀淮寧道:“有些男人就是這樣,高深莫測,他要是像一潭清水,一下子就被你從頭看到底,估計你也不會對他有興趣,你這種人啊,喜歡挑戰高難度,我知道你。”
晗子靠在椅背上,吐了口氣:“可是人家真的好難受,從來沒這麼鬱悶過,可我又不能對他發火。”
“為什麼不能對他發火?你不高興的時候,完全可以對他發火,你倆不是在戀愛嗎?消化對方的情緒垃圾也是戀愛的考驗之一,不然以後漫長的歲月怎麼度過,人生充滿了酸甜苦辣,磕磕碰碰多著呢,你現在就患得患失不敢跟他說心裏話,還指望他自己良心發現哪。”紀淮寧以過來人的口吻給晗子提建議。
晗子默默的歎息一聲,無聲的想著自己的心事。她是很喜歡葉小舫的,可葉小舫喜不喜歡她呢?應該是不討厭,可也沒表現出強烈的喜歡,他對人總是禮貌中帶著疏遠。
紀淮寧見她一副傷春悲秋的惆悵樣子,心念一閃:“他是不是心裏有人了呀?”晗子被說中煩心事,敏感的問:“你覺得像嗎?”
“挺像的,他要不是心裏有別人,不會對你那麼冷淡,我勸你還是跟他問清楚,免得白白替他人做嫁衣。”紀淮寧分析著。
晗子搖頭:“我跟他說過一次,他說早過去了,我要跟他分手,他又不答應分。”
“那他幹嘛擺譜兒啊,哦,合著這邊占著,那邊也不撒手,如意算盤打得真精,心裏放不下那邊,又怕那邊成不了,所以也把你絆著,給他當備胎。”紀淮寧忽然鄙視起葉小舫來。說起來,晗子的這個男朋友她還見過呢,聽說是個人物,她早就想見見了。
晗子不願好朋友誤會心上人,忙辯解道:“不是的,他說他跟那個女的不可能了,他也不是忘不了她,就是跟我之間的感情還沒有那麼深,所以……”
“屁話,也就你信他。這人真是個高手,捏著別人的感情還理直氣壯的。”紀淮寧此時才覺得,晗子找的這個人真有點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晗子低著頭不言語,旁觀者清,紀淮寧的話不能說沒道理,她自己也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可是葉小舫這樣的男人,一輩子又能遇見幾個,自己對他一見鍾情,想放手可真不容易。
就在她矛盾不已的時候,紀淮寧已經把車停好了,叫她下車。兩人走了好一陣,到演唱會現場的時候,那裏已經人山人海。
晗子看著滿場的熱鬧景兒,抱怨道:“我就說不來吧,這麼多人,跟煮餃子一樣,擠得渾身是汗,還沒地方坐。”
紀淮寧拉著她穿過人群,往前鑽,“來都來了,你就別抱怨了,這個世界上比你那個冷酷軍官美好的事物多了去,何必在他那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他脖子才不歪呢,他帥呆了。”晗子聽她挖苦葉小舫,沒好氣的笑。
演唱會開場以後,氣氛很好,人潮湧起一浪又一浪,很快就把氣氛推到了頂點,幾位知名歌手唱過以後,又上來幾個不是那麼有知名度的,可台下的人群照樣報以山洪海嘯般的聲浪助威。
一個長發歌手唱完以後,又上來一個青年,他和其他裝束千奇百怪的歌手不同,他穿了一件簡簡單單的白襯衣,就像這夏天傍晚的涼風,讓人看著說不出的舒服。
一看到他,晗子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呆立當場,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台上那個白襯衣青年多麼像葉小舫,那頭發、那身高和長相,無一不像,可是,那個青年玩貝斯時那種嫻熟的動作和指法,又讓她深深疑惑,那能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