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敢!” 李磕巴說。
“你再認認這個人,是不是他刺殺秦縣長?”秦團總從旁邊案子上抄起一根鞭子,雙手扥了扥。
“我想起來了,我~親眼瞅見,就~就是他襲擊了秦縣長。”李磕巴眨巴眨巴眼睛,一挺腰杆說道。
“那你再上豆腐房走一趟,把事兒做實,回來咱賞你。”秦縣長把鞭子撇到一邊兒,攬住李磕巴的脖子說。
“謝~團總!”李磕巴頻頻點頭,立正敬禮後他出去了。
“拉出去!挑個雪厚的地方,凍硬了再抬回來。”秦團總命令。
郭輔臣被人從房梁上放下來,倆人拖著正要往外走的時候。
“三爺!三爺!出大事兒啦!家裏宅子著大火了,大爺讓我來招呼你,讓你趕緊帶人回家救火呀!”一個傭人摸樣的人,著急忙慌的闖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啊?快!緊急集合!”秦團總扯著嗓子喊道。
“團總!他咋整?”拖著郭輔臣的團丁問。
“先押在這兒,你把他看好了,隔一會兒給他澆盆水。其他人都跟咱走。”秦團總吩咐。
秦團總風風火火的帶著人出了團練所往城西趕,離老遠就能看見秦家大宅上空一片火光。今天風大,還下著雪,這會兒白的雪花和黑的煙塵一起滿天飄撒。
秦家大宅坐北朝南,是座三進三出的大院套,分前堂、中堂和後宅。前堂兩邊有耳房;中堂左右有東西跨院兒;後宅正堂的後頭還有個小花園兒,加在一起三四十間房子,是這宜城縣城最闊氣的宅院。此時,這座豪宅靠東邊的一半已經被濃煙、烈火所籠罩了。
秦團總到了秦家大宅的門樓子前,就見秦家老大和家裏的親屬、女眷都在街對麵站著。再看院子裏,不少下人、夥計正手忙腳亂的取水救火,已經人呼鬼叫的亂了套。秦家淨是些飛簷鬥拱的高大瓦房,現在風急火猛的,光靠這些人往上潑水卻是杯水車薪。
“他娘的!都別幹瞅著了!快!都賣點力氣,救火。”秦團總也顧不上跟大哥打聲招呼,就急赤白臉的給手底下人下命令,完事兒自己跑到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查看火勢,一邊叫罵著指揮,一邊拿大衣領子掩住口鼻,以免被濃煙嗆著。
秦家老大本來披著他那件“一口鍾”鬥篷,站在秦家大宅正門外的街對麵,一見秦團總回來了,他先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抬手指著秦團總想說啥,可秦團總背對著他根本注意不到,他幹脆蹬蹬蹬幾步上前,一把搶下了秦團總腦袋上戴的火狐皮帽,發瘋般的撕扯。秦家老大這一舉動把秦團總給嚇得夠嗆,差點沒掏槍,秦團總急忙把他攔腰抱住。
“快!大爺頭風病又犯了,找個地方讓我大哥歇會兒!”秦團總吩咐,說完又奪回了帽子重新戴上。
“放開我!老三!老三!你把那不吉祥的物件,快~快撇到火裏燒了,免得咱家保家仙怪罪!”秦家老大聲嘶力竭的喊著。
“說的啥瘋話,這帽子礙著保家仙啥了?”秦團總不以為然。
“那是不吉祥的物件!能招災惹禍,能毀了秦家!”秦家老大還在拚命喊著。
“不是!大哥你淨逗樂子,這帽子能毀了秦家?火也是帽子放的?”秦團總全當大哥是在危言聳聽,反而指著頭頂戲謔的問道。
“你瞅瞅這個,你們這倆不肖的東西。”秦家老大被兩個保安團丁架著,怒不可遏的瞪著秦團總,掙紮著扔過來一個紙團。
紙團被大風吹著到處跑,秦團總追了半天才一腳把紙團踩住,彎腰撿起來展開。
“替天行道?不是!這是叫人放的火呀?誰又惹著鑫家人了?”秦團總走過去問秦家老大。
“還不是你二哥那個畜生!成天穿著些帶毛領的回家,觸怒了咱家保家仙,才降下了這禍事。”秦家老大罵道。
“不是!唉!二哥哪是惹著仙兒了!他是惹著人了!罵歸罵的,大哥你還不知道呢!我二哥已經遭了現世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