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把人給打了。”大杆子一下子蔫了,又縮回到牆根兒蹲著。
“你說你年輕輕的,咋就不知道往好草裏趕呢?把誰給打了,整出這麼大動靜?”穗兒又拿出了長輩一樣的語氣。
“他說俺是劫道兒的?還說他是縣長,叫秦柏。俺真沒劫他!”大杆子還不忘為自己辯解。
“縣長?叫秦……。咱說啥來著?你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沒劫道,你上那兒幹啥去了?”穗兒本來雙手叉腰,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可聽到打的是縣長,她也有點傻眼。回身向老掌櫃比劃著,意思是說:你瞧,我說對了吧!
老掌櫃聽後,蹬蹬後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喘粗氣。
“俺本來想上秦家大院兒,給他放把火來著!”大杆子說。
“放火?秦家大宅?”穗兒念叨著,似乎想到了啥。
“等一會兒咱再收拾你!老哥!老哥~!別喘了,把你家燈油都拿出來,再找點兒棉布和洋火。”穗兒先狠狠瞪了大杆子一眼,就回身去搖晃老掌櫃的。
“小姑奶奶!你要那些個幹啥?”老掌櫃的臉比死了親爹都難看。
“哎!大杆子!你也過來聽咱說。”“大哥現在被抓了,那幫保安團的狗腿子,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餓鬼,他們要是連夜就整死大哥咋辦呢?咱們就給他來個‘圍魏救趙’,讓他們一時半晌顧不上害大哥,為大哥續命。你看啊!抓人的,不是縣長的人,就是保安團的人,要不就是兩家一塊兒抓的。縣長姓秦,保安團的頭頭也姓秦,是親哥兒倆,咱要是給老秦家放把火,他倆能不管呐?那不就能倒出空來,想法救我哥了嗎?”穗兒把大杆子也叫在一起,說出了她的計劃。
“嘿!大姐!你文武全才呀!俺也跟著你去吧!”大杆子一拍大腿。
“帶你去也行,那你可都得聽咱的!聽見沒?”穗兒說
“嗯呐!都聽你的。”大杆子痛快的答應。
“那得!我抓緊給你們準備東西。”老掌櫃說。
“老掌櫃的!有紙筆嗎?給我使使。”大杆子對老掌櫃說。
“你還會寫字兒?”穗兒驚訝的問。
“嗯呐!咱山寨的人,大當家的都讓識字、寫字。俺七哥,就是羅大那二兄弟,上山前一個大字不識,現在滿嘴都是三國、水滸裏的詞兒。”大杆子得意的說。
“那你要寫啥?”穗兒問。
“替天行道!鑫大杆子!”大杆子一字一頓的說。
“我的小祖宗,啥好事啊!放火還帶留名的?”老掌櫃瞅著大杆子直發愁。
“俺大當家的說,幹啥都得光明磊落。”大杆子一臉認真。
“你姓鑫?”穗兒問。
“嗯呐!”大杆子回答。
“那中!留個姓就行了,大杆子就別寫了。要不,這縣城你就沒法待了!”穗兒說。
“嗯呐!嘿嘿!”大杆子樂起來像個孩子。
“還有,待會兒咱們要撿沒人的屋子下手,火著起來就行,千萬別傷著人,聽著沒?”穗兒囑咐大杆子。
“嗯呐!俺都聽你的。可?咋才能知道屋裏有沒有人呐?”大杆子疑惑的問穗兒。
“到時候你聽咱指揮,就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