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月…靜月她怎麼樣,她不會有事?”手臂傳來的酸疼,皇甫逸根本沒有心思顧及,他清晰的感受到從司徒緋秀身上傳來的不名火氣,這怒火讓他心莫名的抽痛。
靜月追隨司徒緋秀多年,忠心耿耿,惟命是從,如今受自己連累,性命垂危,司徒緋秀生氣實屬正常,歸根結底,隻怪自己太無用,他就是天生的禍害,他的存在隻會給別人帶來災難,他痛恨自己的無能,而此時,他更加關心靜月的情況,他怕,說他怕靜月會死,不如說他怕司徒緋秀會因靜月的死而厭惡他。
“你擔心她?”平靜的語氣,如同死海般沒有一絲起浮,司徒緋秀內心卻象是打翻了醋瓶般,泛著酸,湛藍的雙眼眸迸發著徹骨的寒意,眼底冷芒閃爍,腳步輕移,步如蓮花,緩慢而沉重,豔麗如火的衣裙象海浪般輕輕的蕩漾飄動,綢緞般柔順的長發輕披於在肩臂之上,目光犀利如利劍般射向皇甫逸,仿佛要將他徹徹底底看透。
“我……”皇甫逸如星石般耀眼的雙瞳,此時波光湧現,眼眶微紅,無耐,悔恨,自責,心疼,害怕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整個人被哀傷籠罩起來,如同被砍掉翅膀的天使般無助的望著司徒緋繡。
心象被人狠狠的刺了一下,司徒緋秀雙眉微微皺起,眼前忽然閃現另外一張同樣稚嫩年輕的容顏,也曾經那樣的無助的望著她。同樣的情景,卻是不一樣的心情,前世她麵對弟弟時,有心疼,有傷悲,有憤怒,卻根本沒有心酸,而此時,她心底竟然多一味感覺,那就是“酸”,嫉妒,她這是嫉妒嗎?嫉妒皇甫逸關心靜月。
不可以,她怎麼可以有情感?前世她經曆讓她徹底的明白,刀刃添血的日子決對不能有感情,有了感情等於有了軟肋,人一旦有軟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這一世,她生於無情帝王家,多餘的情感隻會給她增加危險。
她不可以有感情,不可以,感情是什麼?感情就是給了別人傷害自己的權力,在這個吃人都不會吐骨頭的社會,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天下,感情隻會讓人粉身碎骨。莫名的怒火自內心深入轟然升起,因為自己還是因為其他,司徒緋繡自己也不清。
“是不是?”室內的空氣瞬即變得稀薄,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司徒緋秀雙眼慢慢眯起,語氣也越發的森寒,幽深的瞳孔內流淌著殺意,白晰如玉般的手指慢慢彎曲,緊握成拳,情真意切,好一個情真意切…..
“我…..”她生氣了?她還是在意靜月的。明明早就猜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還要難過,她一定會厭惡自己了吧?她費了那麼多的心思醫治自己,到頭來卻還是一個廢物,內心如翻江倒海般忐忑,害怕被怨恨,更害怕被嫌棄,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回答司徒緋繡的問題。
“是不是?”這算是默認了嗎?無聲的沉默直接點燃司徒緋繡心裏那無名火,豔麗的身影如一道驚鴻略出,手臂抬起,玉蔥的五指微彎,如蓄意待發的鷹爪,直奔皇甫逸的脖頸。
微風掠過,咽喉便被緊緊的扣住,皇甫逸震驚的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與自己隻有一臂之遙的絕世容顏,晶瑩剔透的肌膚水嫩細致,沒有一處瑕疵,秀眉如柳,微挑而修長,雙眸如潭,深邃幽冷,閃著無數的漩渦,巧鼻挺而直,唇瓣如嬌豔的玫瑰,嫣紅若滴。一頭赤發,如火似霞,柔順亮滑,披散在豔紅的衣裙之上,是那般絕美驚人。
然而此時,皇甫逸根本沒心情欣賞,她要殺了他?她因為靜月,自己的女婢要殺了他?心象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疼痛如潮水般湧現,瞬間襲擊四肢百骸。
他曾試想過司徒緋繡會在意靜月,可是卻沒想到會在意到這種程度,竟然在意到因為靜月而想殺了他,多少次幻想著自己能在她的心裏占有一席之地,原來,原來,自己在他的心裏一絲份量都沒有,一絲都沒有。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她那樣的絕美,高高在上,立於強者之林,而自己卻卑微的如一隻螻蟻,雖然有著富裕的家庭,卻沒有一絲自保的能力,從小到大都是被人保護著,他想強大,可是蒼天卻沒給強大的資本。
他不怕死,死曾經對於他來說,是多麼渴望的解脫,他心疼,傷心,僅僅是因為自己在她的心裏沒有一絲的分量。說癡心妄想也好,他就是期盼著,能走到她的心裏。 或許上蒼垂憐他,命本是司徒緋繡救的,還給她也好,這樣或許她能記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