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三年時間,忍住想跟他打電話的衝動。
她想借由這三年時間認清自己,同時也讓父母相信,她與他的感情牢不可破。可事實證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才是真理。他曾經回報予她十年苦守的,是感動亦或是喜歡,在此時此刻都已經不重要了。
隨手招停一輛的士,她決定去悼念一下自己最美好的已經逝去的青春光景。
江城一中斑駁的老城牆上,依稀還可以找到當年她刻劃的痕跡。
她蹲在牆角摸著牆上的那個名字,所有的故作堅強全都在這一刻分崩離析。那些年像個小尾巴跟在冷傲少年身後的她;那些年為了追趕他而刻苦努力的她;那些年揣著少女心事深怕被人看穿的她以及那些年再傷心難過也在堅持的她……
這個世上,會不會再也找不到讓她像此刻這般悲傷難過念念不忘的人?
她哭了很久,就算灰蒙的天再次被雨絲傾蓋她也沒想過要找地方躲雨。
突然,她頭頂上方的雨驟停。
她盯著地麵上四濺的雨水,疑惑抬頭,在看見頭頂那張俊顏時,突然一愣。居然是……何晏青?
他一身休閑裝扮站在她身後,一手放在兜裏,另一手持著雨傘。大半的傘都遮在她頭頂,雨水打濕他的左肩,他臉上的表情溫和像春日裏的暖陽。
她忽然就想起好多年前為了好友的感情問題,特定從國外趕回來的那個國慶節。那次她找傅言表白被拒,隻身站在雨中看著對方絕塵而去的車子淚流滿麵,他不知從什麼地方跑出來拉著她的手就往躲雨的地方跑。
她還記得他當時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蔡渺渺,你腦袋瓜是被門擠了嗎?為了那種一點都不在乎你的人值得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就算想在一棵樹上吊死,也得先存夠體力。可別沒把樹砍下來自己卻先累掛了!”
此時此刻,她仰著頭看他,滿是淚痕的臉上忽然展露出笑來。
“何晏青,在一棵樹上吊死不僅是個體力活還是個技術活。花了十多年時間去追逐一場早已注定會失敗的愛情,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這一次,他沒有像以前那樣拉著她的手就跑,而是蹲下身替她拭去臉上的雨和淚。
“怕什麼,懸崖勒馬猶未晚!”他帥氣逼人的麵容舒展著迷人的笑,語氣輕鬆:“我說女人,我排了這麼久的隊,怎麼著也該輪到我了吧?”
她看著他成熟臉上閃著的期待,眼裏掠過惡作劇的光芒:“怎麼辦,我現在不談戀愛隻結婚。”
他俊眉一挑,“正好,我也不談戀愛隻結婚。既然我們意見出奇一致,不如就趁今天這個好天氣去民政局把證給領了吧?”
好天氣?她瞅一眼這陰霾的雨天,哈哈大笑起來。
“何晏青,你真這麼喜歡我啊?”
“不,”他斂笑,認認真真說出埋藏八年之久的告白:“我愛你。”
—全文完—
她花了三年時間,忍住想跟他打電話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