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裏髒亂，燕夜白抵死不讓他現下進去，不說規矩不規矩，就她眼下這模樣，也不想叫他瞧見。
他隻得又回耳房裏候著。
產婆來稟，是位千金。
雖則生的是位小姐，但產婆估摸著寧家的門第財力，這又是頭一個孩子，自己能拿到的喜錢應當也頗為可觀，故笑遂顏開。
然而她話剛說完，寧九思已道，就照千金賞！
產婆聽了一遍疑是自己聽差了，等到被人帶下去領錢的時候，看著眼前滿滿當當的大手筆，當即震驚得連話也說不利索。
耳房裏，卓媽媽則已抱了洗幹淨的孩子來與他們瞧了。
寧九思急巴巴湊近去，低頭仔細看去，皺巴巴的一張小紅臉，眼睛眯眯的隻有一條縫，半天睜不開，不由吃驚地脫口道：“怎生得這般醜？”
胡卿月在旁看著，聞言笑得厲害，道：“剛落地的孩子都生得這幅模樣，等養養日後長開了便好。你瞧，這眼睛鼻子都生得像你，哪會醜。”
寧九思盯著繈褓中的閨女，左看右看，到底不知道如何誇閨女生得好，想抱又怕自己沒個輕重，不敢抱。他訕訕然摸摸鼻子，扭捏道：“我還是先去看看阿蠻如何了。”說完忙不迭地跑了。
“你瞧瞧，你爹眼裏隻有你娘。”白寒洲伸手戳戳嬰兒皺巴巴的臉，“還嫌你醜，他自個兒就長得醜，還有臉嫌你。”
胡卿月“啪嗒”一聲拍在他手上，嗔道：“怎好用手戳臉，嬌著呢！”
白寒洲辯駁：“方才哭得震天響，還能多嬌？”言罷，他突然咳嗽了兩聲，輕聲問胡卿月，“這長開了真能好看些？”
說來說去，原來他也覺得醜。
*****
五年後。
當年出生時皺巴巴紅著一張臉的小丫頭，早已出落得粉雕玉琢。
爹娘都生得好，她又聰明。專挑了父母最好的地方生，而今不過才五歲，便已漂亮得不像真人。
但這孩子的性子……
照寧九思的話說。那就是鬧騰。
照燕夜白的話說，這就是一實打實的小魔星，甭說了，沒治！
照胡卿月的話說，就是皮實了點，挺好，不嬌氣。
可到了白寒洲嘴裏。小姑娘就是聰明伶俐活潑有趣太討人喜歡了。
小丫頭最黏白寒洲，見天抱著腿姥爺姥爺地喊。誰拽都不走，白寒洲也最疼她。寧九思的長子燕琮，比姐姐小兩歲，今年不過三歲。性子卻比她沉穩得多。平素見了白寒洲，也隻畢恭畢敬彎著小腰喊一聲“外祖父”，連走起路來腰杆都是筆直的。
白寒洲見了這孩子就搖頭，說是沒見過這麼古板性子的小娃娃，連不高興了哭也隻是用小肉手擦著眼角，低著頭默默地哭，從來不鬧，哭過了還要一一問過父母，方才他胡鬧了沒。淘氣了沒……
寧九思夫妻倆見了女兒頭疼，白寒洲是見了小外孫琮哥兒頭疼不已。
他跟小丫頭阿醜是臭味相投，小姑娘也最喜歡他。其次喜歡她姑姑嫻姐兒跟外祖母。
產房裏髒亂，燕夜白抵死不讓他現下進去，不說規矩不規矩，就她眼下這模樣，也不想叫他瞧見。
他隻得又回耳房裏候著。
產婆來稟，是位千金。
雖則生的是位小姐，但產婆估摸著寧家的門第財力，這又是頭一個孩子，自己能拿到的喜錢應當也頗為可觀，故笑遂顏開。
然而她話剛說完，寧九思已道，就照千金賞！
產婆聽了一遍疑是自己聽差了，等到被人帶下去領錢的時候，看著眼前滿滿當當的大手筆，當即震驚得連話也說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