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對徐承煜說:“我是身受殊恩的大臣,今日國事敗壞,不能補救,死了便卸了我的責任,倒也幹淨。隻是我身邊尚有一個大學堂存款摺子,現存在道勝銀行,實銀四十萬兩。煩你代奏,不可便宜了外人。”說著,便將摺子送交徐承煜。徐承煜接著,便佯笑說道:“四十萬銀子,也賣不掉一個漢奸名字。不要羅唕了,趕快走你的路!”說罷,便吩咐斬訖。
這裏袁昶袁大人走上問道:“我犯了什麼大罪,今日要上菜市口?”徐承煜鼻子裏哼了一聲,笑道:“我不曉得。我是奉了旨意殺你的。”袁大人道:“這麼,你拿出上諭我看,好曉得我自家的罪名。”徐承煜大聲說道:“現在殺個把人,還要什麼憑據不成?我是奉麵諭殺的,沒有什麼朱諭。你此時把我怎樣?你同我趕快滾出去死!”袁昶大罵道:“朝中有了你們這班奸黨,由著你們橫行。我在地下等著你算賬就是!”
一時將兩位大臣斬訖,徐承煜便得意揚揚回報他老子徐桐,然後再到朝中複旨。後來朝中又殺了徐用儀、聯元、立山。他父子愈加膽大,無惡不作。
此時端王急急要他兒子做皇帝,叫剛毅帶了拳匪,把皇城裏麵正陽門燒掉。又放出手段,無法無天,到處亂搶亂劫。口裏胡說亂道,說是“生不願封萬戶侯,但願殺了一龍二虎百羊頭。”一龍就指當今皇帝;二虎就指李鴻章、劉坤一;百羊頭就指東交民巷各國公使參讚隨員。就是這麼發狂發顛的胡攪亂攪。搶了大學士孫家鼐一家,又去搶各官各商家。搶來的東西,就在前門大街,明目張膽擺著叫賣。有人買去,又被義和團搶回再賣。一連亂了一個月。亂到七月裏,又在城外村子,捉了一村大小二百四十口,硬指是教民,不論乳臭小兒,龍鍾老婦,一齊在菜市口殺了。殺得菜市口一直望順治門大街,都是無罪的死屍。
剛剛殺了未到十日,洋兵已經攻破京城,兩宮出狩。此時徐老頭兒打聽到這個消息,一想無法,隻好叫了兒子徐承煜商議。徐承煜說道:“我們平日最恨是洋人。洋文洋話一些兒也不懂得。這個時候,洋兵既然打了勝仗,自然是天意已有所屬,我輩焉敢逆天行事?若是降順了他們,當不失我富貴。不如我父子俱降了罷。”徐老頭兒說:“我們言語不通,就要降他,也無一個標識,還不是一陣亂殺,送了性命,豈不冤枉!”徐承煜道:“不知今日破京城的洋兵,究竟是那一國。若是日本,是同中國一樣,寫著孔夫子的字,那就有法可想了。隻要照明朝諸大老寫‘大清國順民’的法子,寫一個‘大日本順民’旗子,插在門外,那日本兵看了,便可無事。”徐老頭兒喜道:“此計甚妙!橫豎清朝的官,我沒享著他的福。我活了八九十歲,還是一個協辦大學士,中間又耽擱我好多年。你快快去照辦,保全我這條老命罷。”徐承煜道:“要是日本國,可就有用。要不是日本國,遇著英國、法國、德國,他不認得我們中國的字,還是一個白白裏,這卻如何是好?”徐老頭兒道:“你又來了!你怎麼樣也會說這糊塗話?他們外國那有這許多國名,還不是康有為在日本,變了法子多立名目,想出來騙我們的。你看古書上那有什麼英吉利、法蘭西等名字?”徐承煜恍然大悟,遂尋出一條黃布,寫了順民旗子,插在門外,安心等著日本皇帝進京,拿他宣召,做一位開國元勳。
許大人對徐承煜說:“我是身受殊恩的大臣,今日國事敗壞,不能補救,死了便卸了我的責任,倒也幹淨。隻是我身邊尚有一個大學堂存款摺子,現存在道勝銀行,實銀四十萬兩。煩你代奏,不可便宜了外人。”說著,便將摺子送交徐承煜。徐承煜接著,便佯笑說道:“四十萬銀子,也賣不掉一個漢奸名字。不要羅唕了,趕快走你的路!”說罷,便吩咐斬訖。
這裏袁昶袁大人走上問道:“我犯了什麼大罪,今日要上菜市口?”徐承煜鼻子裏哼了一聲,笑道:“我不曉得。我是奉了旨意殺你的。”袁大人道:“這麼,你拿出上諭我看,好曉得我自家的罪名。”徐承煜大聲說道:“現在殺個把人,還要什麼憑據不成?我是奉麵諭殺的,沒有什麼朱諭。你此時把我怎樣?你同我趕快滾出去死!”袁昶大罵道:“朝中有了你們這班奸黨,由著你們橫行。我在地下等著你算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