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問是什麼原因嗎?”寧秋繼續問道。
她經曆過獨自離開的感受,那時候的她覺得孤獨和寂寥,所以她不明白,為什麼梁瑜和南葉會有這樣的想法,明明已經可以重新開始了,何必孑然抽身?
隻是她不懂,對於梁瑜和南葉這樣的人來說,真正的自由,是獨自的平凡。
她們留在牽掛的人身邊,其實就像是套上了一根繩索,一根無法解開的繩索,將他們無形的困住了。
那不是她們想要的,她們羨慕的,是夜空中綻放的煙火,唯有離開,才是燦爛的盛開,然後隨心的四散開來...
“就是想要試試,沒有任何牽絆的那種生活...一個人做完以前沒有機會做的事情,應該很暢快...”
南葉說這話的時候,寧秋在她臉上看到了希望的美好,她眼裏閃著光,那是一份獨一無二的向往。
“說實話,我不太了解,不過你們的眼神告訴我,那對你們而言不是壞事...”寧秋坦然的笑著說。
南葉會心一笑,那的確不是壞事,而是期待。
“那你想好怎麼跟你家先生說了嗎?”寧秋問道。
南葉搖頭,手摸到了兜裏的那根煙杆,她該如何,才能將它還給他呢?
在她苦惱的時候,門外的一個身影,悄然的離開了。
那個背影,是南之硯,他本想來找南葉回去,卻正好聽見了那些話,那些她未曾告訴過他的心裏話。
他一直都知道,南葉是為了他而留下的,隻是自己一直貪婪的奢求著,將她留在了身邊。
現在的他明了,自己不能再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了,她需要的自由,他要還給她了。
他們之間,從來就不缺成全,而是虧欠了放手。
這些,明明是從他第一天將她帶回來的時候便了然的,竟生生的被延遲了十幾年...
他看看自己手上的石膏,等到它拆掉的那天,便是南葉離開的時候了吧...
想到這兒,南之硯苦笑了一下,剛才的一刹那,他竟然在期待自己的傷勢可以晚些痊愈。
看來他這心胸寬廣的模樣,摻雜了那麼幾分“道貌岸然”...
不過隻是想想罷了,他心中已經有些結論---關於他該如何還她自由這件事...
南葉同寧秋道了別,出了門往南之硯的病房走。
她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個故事,一個很多年以前,南之硯唯一一次哄她入睡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流落街頭的女孩兒,她在最絕望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好心的神仙,神仙將她帶回了一個世外仙境,這裏什麼都有,無憂無慮...可是女孩兒隻待了一陣,解決了溫飽,學會了可以供養自己生活的勞作便離開了。”
“為什麼?”六歲的南葉瞪著純真的雙眼看著二十幾歲的南之硯問。
“走之前神仙也問她,這裏的生活不好嗎?為何麼要走?”
“她回答了什麼?”
“她說:我是屬於人間的,所以要回到屬於我的地方去....”南之硯溫柔的摸著她的頭回答。
那個故事南葉沒有再提出問題,隻是那一晚南之硯走後,她並沒有能好好的入睡,反而因為這個故事,失眠了徹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