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這潮濕寒冷的冬天處處威逼著人們,使房間裏充滿了寒氣。觸手可及的東西樣樣冰冷僵硬,在室內走動的人們心如止水,唯有一絲幽暗的懷想閃動著微弱而溫暖的火焰,它穿越情感的泥淖,悄然降臨於夜晚的居室內,以它隱約的敘述感縈繞著羅克和尹楚,向他們顯示著宇宙的寂寥和生活的煩瑣,與此同時,也映照著他們的孤獨和相互依存的美感,指出他們與世界脫節的秋天懷念般的迷惘之處。他們互相注視著,沉浸在由此而來的陪伴狀態之中,他們似乎明白無誤地知曉這若即若離的無望愛情,巡行在種種猜測和諒解之間。這是另一種感情,它比仇恨更持久,比欲望更強烈,比依戀更隱蔽,比痛苦更淒涼,一旦它來到他們中間,便在那裏永久地駐存。那是一種衝動,亙古不變,沒有結局卻又磐石般堅毅,而在某些時刻它又像滴落在麵頰上的雨滴沁人心脾,溫柔無比。
“有一封孫澍的信。”尹楚說。
“尹芒?”
“你現在想看嗎?”
“都寫了些什麼?”羅克考慮了一下,覺得這方麵的事情永遠來自於其他什麼人的轉述,“我還是不看了。你告訴我吧。”
尹楚慢慢地將孫澍的信複述了一遍,虛擬的第一人稱給她帶來神經錯亂般的紊亂感,她幻想著自己親曆了尹芒的一生以及她殞命的時刻,聲音中傳達著深切的悲痛。
“我像你一樣愛她。”她最後說。
“這一切是無法證實的。”沉默了很長時間,羅克才說。“我們的愛和我們的死亡,誰能向我們講述。我們甚至無暇傾聽那些來自我們內心的聲音。我們在我們所不在的某處生活著並且最終死去。我們何以守護那份不可輕易得之的情感,我們隻是眼見著它隨水而逝,永不返回。因為沒有特殊的標記,我們很快就彼此忽略,彼此漠視,等待我們痛心疾首瞻前顧後之時,我們又恍惚覺得這一生仿佛是為了某種標記而活著,它根植於我們的內心,又外在於我們無法企及的地方,同樣,它也存在於我們所不在的地方。我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聚首因為它虛幻的外延而顯得格外真實,它維係著我們全部的感情。是我們生命中僅有的至上的時刻,就像一次祈禱,滿懷著對彼岸的憧憬,對來世的由衷渴望。”羅克很想對尹楚說出此刻他所沉思的一切。它就如排簫描繪的天堂那麼美好,高尚,但是難以言喻,在他的體會之中,它已經逐漸熄滅。
羅克將目光從尹楚的臉上移開。
“你不想問問區小臨的情況?”
“不想。”她說,“你不想問問我怎麼樣?”
“好吧,你怎麼樣?”羅克並不看她,他覺得她此刻的目光一定是難以承受。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沒有人會這樣。”他說,依然沒有轉過臉去。
“我知道我不必等待,但是我知道你無處可去。”
在南方,這潮濕寒冷的冬天處處威逼著人們,使房間裏充滿了寒氣。觸手可及的東西樣樣冰冷僵硬,在室內走動的人們心如止水,唯有一絲幽暗的懷想閃動著微弱而溫暖的火焰,它穿越情感的泥淖,悄然降臨於夜晚的居室內,以它隱約的敘述感縈繞著羅克和尹楚,向他們顯示著宇宙的寂寥和生活的煩瑣,與此同時,也映照著他們的孤獨和相互依存的美感,指出他們與世界脫節的秋天懷念般的迷惘之處。他們互相注視著,沉浸在由此而來的陪伴狀態之中,他們似乎明白無誤地知曉這若即若離的無望愛情,巡行在種種猜測和諒解之間。這是另一種感情,它比仇恨更持久,比欲望更強烈,比依戀更隱蔽,比痛苦更淒涼,一旦它來到他們中間,便在那裏永久地駐存。那是一種衝動,亙古不變,沒有結局卻又磐石般堅毅,而在某些時刻它又像滴落在麵頰上的雨滴沁人心脾,溫柔無比。
“有一封孫澍的信。”尹楚說。
“尹芒?”
“你現在想看嗎?”
“都寫了些什麼?”羅克考慮了一下,覺得這方麵的事情永遠來自於其他什麼人的轉述,“我還是不看了。你告訴我吧。”
尹楚慢慢地將孫澍的信複述了一遍,虛擬的第一人稱給她帶來神經錯亂般的紊亂感,她幻想著自己親曆了尹芒的一生以及她殞命的時刻,聲音中傳達著深切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