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宗策的想法之後,寶琢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放鬆下來。雖然她不完全相信對方會信守承諾,但這不妨礙她從中窺探他的真心。再加上宮廷幾乎所有的秘密副本都被她解鎖,她覺得是時候靜下心來寫點東西了。
於是每每宗策來找她,都會發現她時而在紙上奮筆疾書,時而神遊天外,問山薇,隻說娘子這是要寫話本子。他初時倒覺得不錯,他喜歡看話本子,她喜歡寫話本子,天作之合!
等到他察覺寶琢一投入她的創作大業,就萬事不沾身,且懶得搭理他之時,立刻變得不樂意了。
尤其是他生辰這一日,宮裏因為陛下壽誕早早忙開了,妃嬪無不苦心打扮,絞盡腦汁去想一些別出心裁的禮物,就連底下人都有孝敬,隻有她一個沒有任何反應,成日坐在桌案前,日也思,夜也思,思她話本子裏的人物故事。宗策一時想去提醒她,一時又希望她能自己想起來,氣惱之餘,幹脆甩手同樣不搭理她了。
因去年是宗策出麵過的生辰,今年便要輪到宗政了。宗策生悶氣去了密道待著,一個人過生辰很是可憐。
偏可巧,往年都無事,今年卻出了亂子。
晚宴前照例有一場運動健身的活動,姑且算是熱場子,今年陛下定了蹴鞠,誰知就有人不長眼,一腳球踢飛出去,正中皇帝!隨扈侍衛大驚,隻當是有刺客,現場即刻混亂了。
寶琢再宅也要參加皇帝的壽宴,她發現情況後立刻去找了德碌,詢問情況。
德碌忙得焦頭爛額,勉強分出心神答她:“陛下還好,隻眼下恐怕無法主持局麵……”
寶琢心裏早有個主意,不過存著私心,沒有立刻提出來。這會兒看他們疲於奔波,不由道:“我去叫阿策來。”說這話時,她聲音壓得極低,名字又含糊過,往下也再沒說別的,德碌卻馬上明白了。
他一拍額頭:“娘子說的極是,都是老奴忙糊塗了。”
當前這樣的局麵,請大殿下來再好不過。原是該二殿下強撐著去主持,可是不免叫人擔心他的傷勢。
“那就勞煩娘子走一趟了。”
宗政被轉移看傷的地方裏有密道,寶琢假借留下照顧的名義,從密道裏一路跑過去。宗策曾給她看過圖紙,這東西不能隨身留著,她一個路癡硬生生背了好幾天,才把圖背住了,再加上宗策帶著她實戰走了幾遍,總算是沒有走丟。
密道的小房間裏,被尋找的那個人正百無聊賴的翹著腿看書。
有人在密道裏跑動的聲音自是被他收入耳中,隱約聽出是誰,他嘴角上翹了幾分。
寶琢不知,微微喘著氣上去叫人,誰知在靠近時他猛地把書一偏,露出臉來盯著她,把她嚇了一跳。
“現在知道來找我了?”他側翻過身,一手支著腦袋,裝作繼續看書的樣子,“晚了!”
寶琢一愣,旋即翻了個白眼,簡單粗暴地去拽他,“晚個鬼,快起來,阿政出事了!”
陡然聽見,他猛地翻身坐起,“阿政怎麼了?”
寶琢小小地“哼”了一聲,說不出心裏什麼感覺,卻不敢耽誤事情,隻簡單地把經過和他說了一遍。
之後的事情自有宗策來安排,控製住局麵,命神策令審問肇事者,安撫人心,一通忙下來也是累得夠嗆。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這事還真就是一個烏龍,與刺客陰謀無關,犯事的人得知自己踢中了陛下,險些沒暈過去,顧不上自己的安慰,反而一個勁為家裏人求饒,還讓簫鈞踢了一腳,沒好氣的說:“你當我們陛下是暴君嗎?動輒誅你九族?”
宗策忙完回房,發現一個巨大的“驚喜”。食案上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隻是從菜色中可以看出不是平常吃的,顯得很樸素,像是平民百姓家中的常菜。
他挑了下眉,尚且來不及問人,就有人從身後撲過來。他下意識地閃身,誰知來人像是摸透了他的脾氣,跟著腳一收,轉向撲了過來。
熟悉的芳香入鼻,他頓住腳,側轉身把人抱住了。
她笑嘻嘻地抱怨,“還想嚇你一跳呢。”
“哼。”他還沒忘了之前的賬呢,並不理她。
寶琢是誰呀,實乃厚顏無恥之輩,愣是假裝不知道自己幹的好事,就趴在他懷裏衝他粲然一笑:“阿策,生辰快樂!”
“我親自燒了菜,你不是不能吃辣嗎,我發現芹菜、胡蘿卜和洋寧果幾樣東西絞出汁來辣舌頭,又健康營養,你可以嚐嚐看。不過它有點甜甜的,以後我再看有沒有鹹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