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個頹圮的殘垣角落,宗主透過頭頂柱台的縫隙望著昏沉的天,終於落下兩行熱淚。
他對不起玄寂宗的曆任宗主前輩,可他並不後悔。
“唉……”憐憫的一聲歎息,來自隱蔽的某處,宗主可以看到他擁有著獨特顏色的衣角。“百年前我受青崖之托,隱入玄寂宗數載,便是要幫玄寂宗度過這一劫,卻不想,竟誤了這一時片刻。”
咳出的血染紅了花白的胡須,宗主亦是歎息一聲,苦笑道:“也是我的錯,若不是我請求您假死,您也不會背棄承諾。”
微弱的光隱約照亮了那人的模樣。黑發黑眸如子夜,身著一襲金衣,竟是本應死去的阿錯。
“你的心脈受損太重,即使是我也無力回天。”秦錯平靜地說著,讓人懷疑他明明有能力卻不肯施救,“作為補償,我向仙帝發誓,許你玄寂宗繁榮萬世。”
“哈哈哈哈……咳,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咳咳。”宗主豁達笑道,卻在笑聲中漸漸冷靜下來,“隻是可憐那些無辜死去的弟子,我終究還是對不起他們。”
在葬魂島那老怪物的致命一擊下,他僅是護住了自己的幾個徒兒,卻做不到保護那些年輕的孩子。
他有私心,他不是個稱職的宗主。
幸好,幸好在確定他必死無疑後,那老怪物在x論的壓力下收了手,才不至於滅宗。
“還有,您放在那孩子那裏的東西,還是盡早取回去吧。”
秦錯緩步走過去伸手覆上他的眼睛,低聲道:“我會的。你安心去吧。”
直到他的心跳停止,那抹倏然出現的金色也消失得杳無蹤跡,仿佛從不曾出現。
……
藏秀之門一旦關閉,除了裏麵之人意願開啟,任何人都無法闖入。寒影重因此避過了這一劫。所以在他聽到踏出藏秀的那一刻,眼前的物是人非讓他迷茫,在血流成河的那一刻,他在做什麼呢?
幸存的前輩已經在他閉關的這一年裏重建了宗門,雖然威望大不如前,卻也收入了資質不錯的新弟子。
他在拚命修煉的同時也時常去藥閣看望他的師父師叔,在那一戰幾名真人都受了重傷,昏迷不醒。這些年他已經收集了無數天材地寶,卻沒有任何用處。那位德高望重的藥閣首座竟是下落不明,也許是死去,也許是被擄走,也許是亡在外。他也曾去尋找,卻一無所獲。
就在幾日前,在眾人期盼的眼神與仰望中,修為進步飛快的他接受了一枚代表著玄寂宗至高無上的權利的玉牌。
他撫著這冰冷而精致的玉牌,想起了那個對他來說刻骨銘心的女孩兒。
若那年她沒有出事的話,這枚玉牌理應是屬於她的。
他替她接受重任,她會不會生氣?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
當年藥閣那名青衣老者亦是一年前的幸存者。
當他推開藥閣某個房間的門時,果然看到年輕的宗主在這裏,透過那簡樸的窗望著某個方向,用他不懂的癡癡的眼神。
“宗主,您與焰晴的婚事……”
寒影重抿唇,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楚:“自然是要辦的……你們安排就是。”
這是師父的願望,於情於理,他都不得不照辦。
沉寂一年的玄寂宗,也要有些喜慶的事發生了。
可他不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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