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可歎我今日隕落在此,竟無一人知曉……”
“若有人途經此地,了我此生心願,也不枉我來這人世一遭……”
落日餘暉盡散,朦朧黑霧覆蓋穹廬,這荒郊野嶺中,一個容色俊美異常的男子半躺在一堆小土坡之上,衣裳散亂,露出的脖頸手臂白皙細膩,在這黃昏之中顯得格外突兀。
男色誘惑,嗬嗬……
阮年年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堆白花花的肉在衣裳之間若隱若現,心中冷笑。
那位男色低吟了半天,見阮年年隻是止步,並不上前,以為她必定是沒瞧見自己,便放大了點音量:“可歎可歎……咳咳……我這一身絕學與財寶,竟傳與何人……”
阮年年還是沒動。
男色見她不為所動,便複作柔弱之態,隻是在地上輕哼。
這時,阮年年終於行動了。
媽個奶奶,不行動當她是傻子!
她快步上前,離那男色幾步之遙時,使勁一揚手,手裏煙塵猛然漫天散開!那男色吃了一頭一臉,臉色突然變得難看,還沒發作,臉上又被重重砸了一物,疼得他狠狠“嘶——”了一聲。
咕咚咚,東西掉落在地上,蒸騰著一股不祥的黑氣,竟然是個黑驢蹄子。
男色被砸中的白臉上頓時冒起了騰騰黑煙,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竟像是在毒水裏泡過一般,一瞬間猙獰無比。身上華美的衣裳也隨著煙灰的散落而翻滾蒸發了。
對,就是蒸發。
衣服、人,都仿佛虛化了,漸漸沒了實體,露出了本來恐怖的真麵目。
“嘶——嘶——你竟然——”
“竟然怎麼?姑奶奶就是要毀你容,要你命!”
阮年年怒了,身上的“法寶”一樣又一樣不要命地丟了出來。
開光佛珠、玉貔貅、各種門神畫像、黑狗血……以及幾坨臭不可聞的便便。最後,她抽出了壓軸神器——一把新鮮打造的桃木劍。
“法寶”們有的有用,有的沒用,一股腦砸在已經慘不忍睹的男色身上,用處不見的大,卻實實在在挑起了男色越來越狂戾的怒火。
“賤人!你找死——”
“來戰!!!”阮年年大吼,手執桃木劍,不要命一樣衝了過去。
明知這男色壓根不是“男色”,就是個專吸人精魂的縛地靈,阮年年卻壓根沒被嚇倒,精神抖擻,怒氣蓬發,架勢比拚命三郎還要拚命三分。
開玩笑,日他的仙人板板,任誰被這一小怪虐死三四次,心裏都有火!
阮年年認定了這就是個小怪,拿出***的精神來,“呀呀”喊著給自己鼓勁,衝上去就是一桃木劍。縛地靈完全褪去了惑人的偽裝,嘎嘎怪叫著伸出一團黑煙,想要抓住這小丫頭。
阮年年側身一躲,一劍揮出!
“啊啊啊啊——”
縛地靈發出刺耳的慘叫,黑霧劇烈翻滾。阮年年看不出它受傷與否,不敢大意,又是一劍劈下,正中黑霧一側,又是一陣皮肉焦灼的臭味。
“賤人!我要吃了你!”
猛然間,那黑霧竟翻騰脹大了好幾倍有餘!那股腥臭味更重了,黑霧之中,竟隱隱現出了數個森森骷髏頭骨!
阮年年陣仗大,卻沒見過這種情景,握劍的手一抖,桃木劍竟然“咣嘰”掉在了地上。正掉在那幾坨糞便上,汙了清光,再沒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