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了電梯直達頂層,沐晴晴在一片豪華而靜謐的氣息中,來到了那塊金光熠熠的燙金牌匾下。
她暗暗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伸手,敲開了那扇低調神秘而又厚重昂貴的精致紅木門——“請進。”
裏麵傳來一記低喑沉穩的男中音。
沐晴晴推開門,走進去,“康總——”
聲音卻在看見室內的另一張臉孔時,戛然而止!
落地窗前,那一組從意大利進口的黑色真皮沙發上,與康總相鄰而坐、談笑風生的男人,不正是早上她從酒店狼狽逃離時,祈禱再也不見的顧廷北嗎?
馮翰琛永遠都不會明白,他的被叛之於她來說,帶給她的不僅僅是傷害與痛苦,還赤果果地給她貼上了一張無法磨滅的恥辱的標簽!
他也不會知道,這個世上,誰都可以目睹她沐晴晴被劈腿,就是不能被顧廷北看見!
可是,顧廷北不隻正好撞見了,還聽見了馮翰琛嘲笑她像塊木頭一樣沒有男人愛!
聽得一清二楚!
甚至他涼薄的唇邊都清楚地勾起了一抹輕蔑諷刺的笑意!
“姓顧的,你少跟六年前一樣,把人從門縫裏看扁了!我告訴你,我才不是木頭!”
“顧廷北,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其實我有多麼熱情如火……”
“顧廷北……”
腦海裏掠過一些僅存的模糊片斷,讓沐晴晴白皙的小臉不自覺地暈紅起來:嗚嗚嗚……如果昨晚她不是在酒吧裏喝光了整整一瓶的XO洋酒;如果她不是一不小心喝斷片了,她絕對不會腦抽風犯二地去酒店找顧廷北一雪什麼前恥!
ORZ!簡直太荒唐!太無地自容了!
早上醒來時,驚見枕邊沉睡著他那張熟悉而久違的俊臉,她嚇得幾乎是蒼惶而逃!
可是,為什麼短短不過幾個小時,他竟然又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雖然,他已經換了另一套幹淨的新衣服,頂著一張麵如冠玉的俊逸臉龐,配上他清朗曜亮的星眉皓眸、淡薄從容的氣度,給人一種修養良好、溫和無害的感覺。
可沐晴晴卻怎麼也不敢放鬆下來:顧廷北,他來幹什麼?
麵朝大海的落地窗前,早晨的陽光透過一層白色的百葉窗簾灑進來,靜靜地覆在顧廷北垂落在額前的幾縷黑亮的短發上,氤氳出一層疏離淡薄的金黃色光澤。而他天庭飽滿的額、濃密英挺的眉、高而挺的鼻梁……
還有他深邃如海的墨眸、涼薄如水的唇,每一處,每一筆,在陽光下都仿佛渡上了一種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輝。
久違了六年不見,他俊美如儔的五官似乎被歲月削刻得越發地完美而迷人了!
褪卻了年少時的青澀輕狂,他漠然端坐的樣子竟無形中散發出一種成熟沉穩的王者氣息。
絕對的魅惑人心,誘你沉淪而不自知。
心髒,莫名地漏跳一拍,“……”
沐晴晴在察覺到顧廷北的視線朝自己投過來時,迅速地垂下了眼簾,改而恭謹地問向與他毗鄰而坐的大老板,“康總,你找我?”
康承佑回眸,衝她溫和地笑了笑,“晴晴,你過來一下——”
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沐晴晴隻好自唇邊擠出一絲牽強的笑意,“是。”
壓下心底的忐忑不安,她朝沙發上坐著的兩個男人走了過去……
“這位是顧總。”康承佑的話音剛落,對麵的顧廷北就態度端正地站了起來,公式化地伸出手,“沐小姐,幸會!”
幸會?!看著他橫在半空中的大手,沐晴晴怔了怔:“……”
不是沒想過顧廷北此行來見康總的目的,可是——“幸會”?那不是初次見麵的問候語嗎?她和顧廷北怎麼還可能“幸會”?
沐晴晴不知道顧廷北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她,但是,想起昨晚她在他麵前出過的糗,她倒是覺得突然輕鬆了下來,猶豫著也伸出了一隻手——康承佑扣在沙發兩邊扶手上的雙手稍加用力,隨即撐起修長筆直的身軀也站了起來,又伸手,輕輕地在沐晴晴的肩晴上拍了一下,“別緊張。我叫你上來,就是想給你引見一下DK的顧總。顧總很重視這次的購物中心項目,所以,專程從美國飛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