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文就默默退散吧, 阿門 加百列看人的時候, 即使再溫和,也給人一種距離感。而瑞德,他給人的感覺實在太過無害, 即使他努力地瞪眼冷臉, 也沒有辦法給人以威脅感。
瑞德努力過了, 但效果也就這樣了。
加百列:就當做-愛幼好了。
於是,晚上加百列掌控身體的時候,要麼偽裝成連熟人都認不出的模樣, 要麼就向白天愛書靦腆人設的青年看齊。
加百列覺得,斯潘塞·瑞德的進步已經很大了,最起碼, 在遇到陌生人的時候,那孩子沒有視線漂移不敢跟別人直視。
這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加百列:慢慢來,幼崽總是應當獲得更多的關愛。
瑞德和漢尼拔走過長長的巷子。
十二歲的漢尼拔·萊克特, 身體抽條似的長,在同齡人中算是高挑的存在。暗金色的頭發梳成了三七分, 尤帶稚氣的相貌綜合了父母在長相上的優點,俊美而憂鬱。
披著安瑞卡斯·多特裏希殼子的斯潘塞·瑞德站在漢尼拔的身邊,明明年齡上更趨向父子, 但由於瑞德純粹的氣質和漢尼拔成熟優雅的表現, 他倆反倒更像是兄弟。
好吧, 他們嚴格算起來, 隻相差四歲。
不過, 等瑞德回歸到自己的時代,他們相差的歲數就要懸殊了。
走在幽深的長巷中,漢尼拔·萊克特鼻翼翕動,宛如喟歎一般道:“貪婪,渴望,愉悅。”
他身旁高大的男人側頭看向漢尼拔,唇角彎了彎,鎏金的色澤在眸中流轉。
身體的主權,悄無聲息地切換到了加百列的手中。
空蕩的長巷裏,來自於身後錯落的腳步聲以及越發粗重的喘息聲越發明顯。不用回頭,漢尼拔·萊克特就能夠感覺到那撲麵而來的惡意。
漢尼拔·萊克特的神情平靜極了,他就像是行走在奢華的上流舞會中,矜貴而優雅。
他的聲音在巷子中回蕩。
“4月21日,警署在塞納河中撈起一具屍體,女,年齡在四歲到五歲間,麵部遭受重創無法辨別其身份,生前遭受數次侵犯毆打,胸腔被割開,缺失了心髒。”
“4月28日,警署再次從塞納河中撈起一具屍體,男,年齡在八歲到九歲間,同樣無法辨別麵貌,生前遭受侵犯和毆打。他缺失了左手。”
“5月5日,仍舊是從塞納河中飄來的屍體,女,年齡在五歲到六歲間,無法辨別麵貌,生前遭受侵犯和毆打,她缺失了左腿。”
“5月12日……”
“5月19日……”
漢尼拔·萊克特咬字清晰,慢悠悠地將這段時日籠罩在法國巴黎的殺戮陰雲娓娓道來,音量不高不低,語調悠揚。
從4月21日開始,每隔七天就出現一具殘缺的屍體,飽受摧殘地死去,麵目全非。到了現在,已經出現了十八位受害者,年齡均在四歲至十二歲之間。
殺手被新聞媒體稱之為“塞納河屠夫”。
小巷的盡頭,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人站在那裏。他的手中把玩著一把手-槍,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貪婪的欲-望。
混雜了情-欲的食欲,這樣的氣味讓漢尼拔·萊克特作嘔。
他忍不住去想,究竟是怎樣低等的存在,會對他們認定為食物產生情-欲?
粗魯,低劣。
漢尼拔·萊克特皺了皺眉。
雖然報紙上宣稱塞納河屠夫切割下受害人的身體部位是為了收藏,但他知道,他是為了食用。
他總是知道。
而眼下彌漫在長巷的氣味,證明了這一點。
哦,警署還有一項沒有偵查到的是,塞納河屠夫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他們既是同伴,也是戀人。
漢尼拔·萊克特不禁沉吟,明明互為戀人卻還侵犯被當做食物的受害人……
果然還是粗魯,低劣。
身前身後的目光都是衝著漢尼拔·萊克特來的,這讓他覺得被冒犯了。
按照他們的犯罪模式,他們會在街頭巷尾突襲那些孤身一人的目標,是連番的勝利衝昏了他們的頭腦,還是……漢尼拔·萊克特眨了一下眼睛,難道是因為瑞德看上去很好欺負,所以,他們才肆無忌憚地在白天就攻擊目標?
漢尼拔·萊克特決定不告訴瑞德這一個發現。
因為瑞德一向覺得,他已經足夠地像是一個成年人了。
可事實如何,看看這兩個青天白日就敢襲擊他們的連環殺手就知道了。
“小家夥,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呢。”
身後,黏膩而陰冷的男聲響起。一個穿著得體衣物,完全能夠直接去舞會應酬的中年男人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他的舌頭伸出來,慢慢地舔著匕首。那雙充斥著欲-望的眼睛死死盯著漢尼拔·萊克特,嘶啞著道:“我要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