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才趕了以前一天一半的路途,水也不夠了,雖然之前已經警示大家要節約了,但是不喝水也是不可能的,到了晚上的時候,大家有些筋疲力盡了,安排好人巡邏之後,法雷特感覺自己都有些站不穩了,回到自己的地方,看著火堆,有些茫然,自己當初幫沙麗定下這個南遷的計劃,是不是太草率了,已經有不少人因為這個喪命了。
沙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法雷特的身邊,靠著他坐了下來,她這幾天基本沒怎麼睡覺,忙著安撫族人,忙著照料傷者,看到她憔悴了許多,法雷特把她抱到懷裏,輕輕拍她的背,沙麗掙紮了一下,便重新躺回法雷特的懷裏。
“水已經不多了,族裏的老人這兩天基本不喝水,將水留下來給了女人和孩子,蘇辛現在都已經站不起來了,還有一些受傷的,再得不到救治,恐怕也活不下去了,我以前總以為,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全部都可以靠聰明才智還有金錢解決,現在才知道,還有我們做不到的事。”沙麗說道。
“沙麗,你說我們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的?”法雷特問道。
“沒有錯。”還不等法雷特說完,沙麗便打斷了他,她接著說道:“聽族裏的老人說,我們的部族開始有幾萬人,越過沙漠,到沙漠定居,活下來的才幾千人,但是沒有那次遷徙,或許就沒有現在的我們了,我們帶著這麼多財富,要是停在別人的地方,最終都會帶來滅族之後,我們需要一塊自己的土地,這件事,就算做不到也要做!”
夜色沉降,沙麗在法雷特懷裏睡了一會,還不到黎明,又驚醒了,她再也睡不著,又開始去巡查,法雷特決定和她一起去。
一晚上,十多個老人去世了,族人們將他們用白色的布好好包裹,然後徹夜地守著,沙麗走了進去,陪著那些人守護那些離開的英靈,法雷特在旁邊的一處車轅處坐了下來,這時候,蘇辛顫顫巍巍地來到了他的身邊。笑了笑,坐了下來。
“少爺,您不必太過悲傷,生老病死,原就是自然現象,如果因此能夠讓我們的子孫後代得到延續,那我們做的事情就是最對的事情,我們就像那傻蟬的硬殼,終是要退掉的,這過程可能有些難過,但那陣痛過後,便是族人全新的生命,您所做的,已經可以堪稱偉大了。”蘇辛說道。
法雷特笑了笑,這樣的偉大,隻怕還不盡人意,也許明天,又有無數的生命要留在這條路上,幹渴,絕望,無助卻又無法放棄,這樣的遷徙,法雷特都找不到語言來形容了。
“少爺,我們可不隻是商人,我們也可以是戰士,這些天我們也參與了巡邏,我們也可以戰鬥的。”一個小男孩拿著匕首站到法雷特的麵前奶聲奶氣地說道,順著小男孩回望的目光,法雷特看到那個男孩的父親,一個穿著商人華麗的袍子中年人,臉上也露出一絲局促,但那眼中,卻是一種堅決,沙漠部族那強韌的和世界搏鬥的生命力,再一次展現了出來。
“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我想,那些猥瑣的爛地精,擋不住這支隊伍,連一下都不行。”法雷特站起來說道。
此時,朝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