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部洲修士,不周仙門弟子僅剩五六人,俱都綠衫染血,精神萎靡,顯然受傷不輕,至於其他各門各派弟子,已經不足十人,二人一堆,三人一夥,懶懶散散席地而坐,九仙石室燕赤霞師兄和極樂穀弟子徐天機赫然在列,餘者都是各派的外門長老或者外門精英弟子,寧采臣望在眼裏,也都是生麵孔。
他上前之後,未及到跟前,燕赤霞站起身來,打量著寧采臣身上有無傷口道:“師弟,一夜未見,別來無恙,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隕落!”
“多謝師兄關心,能夠再見到你,真是天大的幸事!”寧采臣爽朗笑著,走上前去和燕赤霞坐在一塊兒,遲疑問道:“師兄,你們不進峽穀尋寶,卻都靜坐此地,卻是為何?”
極樂穀弟子徐天機冷笑一聲,不懷好意的說道:“小道友,你不妨走進去瞧瞧便知。”
寧采臣臉色一冷,走前幾步,凝視目視,那道峽穀寬不滿兩尺,露出天邊一線,陣陣狂風由裏麵吹來,在峽穀進口的右側,有一塊巨大的岩石,似乎屹立無數個年頭,在陽光映射下,閃爍著銀灰色光芒。
他的眉頭不由緊緊皺起來,在岩石的不遠處,留下幾雙雜亂的腳印,但是沒有一雙腳印,是通往峽穀裏麵,心裏莫名的升起一絲警兆了,仿佛在峽穀的進口,有著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正冷冷掃視眾人。
此地絕對有古怪,寧采臣
默不作聲的覓地而坐,盤膝不語。
徐天機見他並不進峽穀,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他和旁邊師兄弟對視一眼,兩人也席地而坐,不再說話。
一時之間,幾十名修士俱都靜坐不語,死寂一般的沉靜。
約莫一刻鍾的時間,有一名中年修士自樹林方向快步趕來,寧采臣
遠遠的望去,此人他倒也認識,古月門外門弟子穀青鬆,是古月門掌門的侄子。
他步如流星,很快便到眾人眼前,左顧右盼,頗為不解,來到清河郡一位修士眼前,不明所以道:“孟道友,你我兩人相交數年,可否告訴在下,為何靜坐此處,不進峽穀尋寶?”
那位孟姓修士恰是儒家道派外門長老,向來深得掌門梁書生的喜愛,平素最喜歡掉書袋,他起身站起,一揮紙扇,搖頭晃腦道:“日光如注影橫斜,壁隙微光難覓路,岩高壁峭闇然處,一線何曾見碧天,奇觀妙趣飽詩腸,路人誰能不賞光?”
穀青鬆見他並不想說,怒火陡生,一把推開他,怒斥道:“放屁,還賞光,賞你娘的狗屁光。”
話一說完,轉身向著峽穀走去,一路走來,無論什麼危險都化險為夷,他倒是不信,平靜清冷的峽穀能有什麼古怪?
“出口成髒,實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那位孟姓修士極為不忿,迭聲叫嚷著,他目送穀青鬆走向峽穀,眸子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穀青鬆卻渾然不覺,快步流星朝著裏麵走去,峽穀方向吹來的陣陣冷風,掠過他全身,心裏莫名升起一股寒意,陽光映射在他臉上,依舊狂妄如初,卻在陡然之間,好像看到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雙目倏然睜大,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驀然間,在他左側的那塊巨大岩石忽然動起來,轟隆隆一陣響動,灰塵飛揚之中,上麵漸漸凸起醋壇的石塊,狀若人頭,上麵凹凸不平,隻長著一張嘴,張合之間,從裏麵露出無數鋒利無比的石錐,在岩石的左右兩側,生出來一雙石臂,約莫近丈長,垂下來可摸到地,那雙石臂靈活之極,如同一對石鎖,將穀青鬆攔腰緊緊箍住。
生死關頭,穀青鬆魂飛魄散,使勁的掙脫,但此時身體如同鑄進一座鐵山,卻是哪裏掙脫的開?他大聲的呼救,卻換來無數冰冷的目光。
那塊岩石顯然是一隻妖獸,巨大的石嘴猛然張開,將穀青鬆吞進嘴裏,骨骼碎裂聲響起,穀青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沒有一會功夫便沉寂無聲,顯見是不能活了,被那妖獸活生生吞進腹內。
“大地猿,地階妖獸。”寧采臣
吃了一驚,地階妖獸相當結丹初、中期修士的實力,若是發起狂來,恐怕在場的修士都要被屠殺殆盡,根本無人逃脫得了,不過他很快便發現,在大地猿的雙腳上,緊緊纏繞著兩根手臂粗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固定在地底下,仿佛是連接著地心,那大地猿來回走動,想掙脫鐵鏈,卻隻能讓地麵一陣微晃,固定的端頭始終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