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露荷的眼角掛著幾縷淚痕,想起昨天晚上她與葛青青分別時的依依不舍,雲起峰無奈地苦笑了一聲。
他們走出客棧,雲起峰有心要消除露荷的悵惘,就一直牽著她的小手在雲州城的街市上漫無目的地逛著。雲起峰打劫了萬仁義的儲物囊,裏麵不但有三萬塊星蘊石,還有一筆不菲的靈石,搞得他似乎對搶劫上癮了。不得不說,這的確是發家致富的最好捷徑。
有了這筆靈石,他心裏就來了底氣。一路上不管露荷需要什麼,愛吃什麼,他都一律承擔。露荷畢竟是少女心性,半天的時間就忘掉了所有不快的事情。
這一日的傍晚和風熏柳,天是蟹殼青,地是雞油黃,晚霞是一抹醉人的蝦子紅,說不出地一幅濃墨重彩的工筆畫,又加上了些許古中國特有的淺淡寫意。
雲州城究竟有多大,雲起峰也不知道,這麼一個大州,其中聽雨樓和血靈堂相隔的距離就有千裏,在鼎劍閣之中,更有無數的山峰林立。因此雲州城並不是一個小城的模樣,而是像孤立出來的一塊大陸。
其實中域也不能說就是神州中華,雲起峰幾個月經曆下來,發現這裏除了文化和習俗與他前世生活的地方一脈相承之外,其他的一點也不沾邊。因為這個世界出現了很多次時空斷層,很多人物,不一而足。
“包子,饅頭,王二婆的包子香又香……”
“賣鹹魚,賣鹹魚,鹹魚就酒,越喝越有……”
小蘿莉看著那被烤得黃噗噗的鹹魚,聞到那香噴噴的氣味,不自覺地吞著口水。
雲起峰走過去,對著那賣鹹魚的老漢疑惑地道:“老丈,我怎麼聽說是燒雞就酒,越喝越有啊?”
老漢躬著腰,穿了一件麻衣褂,笑嗬嗬地道:“矮油,客官,你這話說的,難道你認為吃一隻燒雞比吃一隻鹹魚還想喝酒嗎?”
雲起峰錯愕地道:“呃……”
接著老漢諂媚地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小蘿莉,眉飛色舞地道:“客官啊!你可真是一個會挑鹹魚的行家!俺鹹魚張可是祖宗十八代都代代捕魚賣魚烤魚的好手,你看看,這顏色,鮮嫩得……這身材,結實得……這味道,穌美得……嘖嘖,客官,你這漂亮水靈的小妹妹要是能吃上一條俺鹹魚張的鹹魚,包管靚賽葉傾城,美超上官鳳啊……”
上官世家的上官鳳和天月門的葉傾城並稱雲州雙豔,雲州人誰人不知,哪個不曉。露荷一聽他這麼說,眨了眨美眸,拉緊了雲起峰的手,小眼睛泛著水意:“小峰哥哥,嘻嘻!”
雲起峰滿臉黑線,這女孩子啊,怎地這麼不經誇……
鹹魚張繼續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地道:“哎呀!客官!俺的鹹魚在雲州城可是隻此一家,別無分號,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哪!客官,不要猶豫!不要徘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來日方長!長驅直入!入木三分!分秒必爭!爭先恐後!後繼有人!人山人海!海闊天空喲!”
……
就這樣,一天下來,雲起峰不但幾乎要花光了剛到手的靈石,而且跟隨著小姑娘的步伐,他的腿都快跑斷了,疼得直發酸。雲州城的大街可是三天三夜都走不完的,從東邊的血靈堂開始,橫貫到西邊的聽雨樓,中間又有一條石青大道,從南邊的合歡宗直入,一直蔓延至雲州城中心的雲州府和鼎劍閣,之後再從雲州府左邊岔開一道,鼎劍閣右邊岔開一道,中間的一條就像一條無窮大的直線,直通看不見盡頭的天月門。
露荷換上了一套紅紅的裙裝,雲起峰發現這小丫頭特別喜愛紅色的東西,她左手抬著一串紅紅的糖葫蘆,右手湊到嘴邊,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鹹魚,她挑的那條鹹魚,也是沾滿了紅紅的辣椒。小丫頭歡喜無限,東瞧瞧西看看,帶著兩個深深的小酒窩,頭上左邊一個蝴蝶結,右邊一個蝴蝶結,一汪烏黑的發絲隨著她靈動的小腳步在風中甩啊甩,邊甩還邊不時地回頭。
“小峰哥哥,那隻孔雀好好看喔!”
“小峰哥哥,快來啊,這個光頭的大叔頭上有九個洞,好奇怪喔!不過他的頭好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