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泛出一股憐惜的愛意,用神念輕輕撫慰它們,在主人親切的關懷下,它們怯怯地停止了躁動,發出了一個不滿的聲音。
白曉蓧瞥了雲起峰一眼,發現他臉色潮紅,不由得顰起黛眉,有意無意地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雲起峰深深吸了一口氣,把天上掉餡餅的幸福,欲仙欲死的爽快埋在了心底。
“咳,咳,咦?白仙子,這難道是那條蛟龍的內丹?”
剛才的沉默隻不過是彈指一揮間,雲起峰回過神來,就發現了蛟龍屍骨間的一個囊袋。
他快步走過去,用手指摸了摸,黏黏的,綿綿的,嗯,手感是極不錯的。
隻是,這味道……好像怪怪的?
白曉蓧站在雲起峰身旁,凝眸注視了一番。
半晌,她似乎想說什麼,又覺得羞於啟齒,看到雲起峰在那囊袋上一臉玩味而又如癡如醉地捏過來捏過去,再這麼下去,那東西就得破了,急得她跺跺腳,心想這人下流如斯,好生無恥。
雲起峰看到白曉蓧欲言又止的樣子,疑惑地道:“仙子,這東西摸不得麼?”
白曉蓧皺著眉頭道:“雲道友,那是蛟龍的……淫囊。”
“哦?蛟龍的淫囊,好東西啊!仙子你可知有什麼妙用否?”
真是無恥!
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
白曉蓧俏臉微微泛紅,轉過身,自顧走向了前方的一個石洞。
雲起峰摸了摸鼻子,這是咋了,怎麼就不說話了……
晚風拂麵,海浪撲岸,水中的鷺鷥細足踏上清波,向茫茫天際中瞬閃即逝。
幾棵棕櫚樹間早已不見閑鴨野鶴,晚霞的光暈是姣豔動人依紅偎翠的新娘妝,夜梟的啼答是英雄遲暮美人白頭的摧淚曲。
肖王霸悵然坐在地上,他並不怕死,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母親和女兒,很多江湖兒女在遭受對手必殺的一擊時,向對方告饒的話語,都說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他們說了,但未必有,胡木涯沒說,但他卻有。
因為他不是生無可戀,所以他不是死而無憾。
太陽落山了,晚霞抹去了西山的紅,但卻抹不了人心中的痛。
“崔老賊,老夫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
平淡的話語,平淡的恬靜。
肖王霸的黑色披風上血跡斑斑,他幹枯的左手扶著一塊石頭,渾身微微顫抖,坐在地上,並沒有如想象中一樣勃然大怒。
任何人都看得出,他這是日薄西山,朝不慮夕了。
崔嘉仁強壓住眉色間大仇得報的快感,道:“肖道友,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後會無期了,嘿嘿……”
旋即兩個身影一閃,崔嘉仁和胡木涯的身影消失了。
肖王霸靜靜的躺在地上,享受著他人生中最後的一刻。
你知道一個人為什麼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麼?
因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肖王霸想起年幼時一位前輩對他說過的話。
滾滾紅塵,汪洋苦海矣!
芸芸眾生,慎莫輕渡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