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芯像是陳述一種事實,同時又像是傾訴心裏的委屈。
程宏宇兀自淡漠,緩緩的說:“你為何不理解成他是在保護你呢!那樣心裏不是會更舒坦些嗎?最起碼在你被人趕出來,獨自一人在街頭無助的時候,還有人在意你的行蹤,還會有免費的司機送你回家。”
“家,算是吧!那謝謝你了,你真是太辛苦了,因為我,都半夜了你還在外麵加班……”
淩芯隻是心裏不痛快,想要發泄一下,程宏宇沒再說話,任由她胡說八道。
程宏宇送淩芯回到別墅時,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而這個時候嚴煜霆竟沒有睡覺。
客廳裏的燈光調得很暗,隻基本能看到東西,他無聲無響的正對門口坐著,兩手十指交叉放在腹上一動不動,似乎這個姿勢已經保持了很久,要不是他那冷冽的雙眼讓人實在難以忽視,不然淩芯肯定認為他是睡著了。
淩芯和程宏宇在客廳中央都停住了腳步,像是在等候發落般大氣不敢出。
當淩芯感覺全身都開始發麻的時候,嚴煜霆終於出聲了,他發出沙啞的音節,說:“宏宇,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程宏宇眼裏出現幾分遲疑,不過隻是轉瞬即逝,他轉身離開前,淩芯從他的眼睛裏捕捉到幾許同情,淩芯不以為意,出現這樣的錯覺也不是第一次了,至少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有過。
程宏宇離開後,淩芯竟生出了幾分勇氣,或者是之前的餘怒複燃,她大步走近嚴煜霆,責問:“你不是說隻要我答應你的條件,陵予就能安然無恙嗎?為什麼還讓人在暗地裏打人,一個老大也就隻有這麼點信任嗎?也不怕讓人笑話!”
嚴煜霆眉頭微蹙,眼神冷漠,不屑的說:“我犯不著浪費時間去做這些無聊的事,你要是小人之心我也沒有辦法!”
聽到嚴煜霆這番君子之說,心裏不免覺得好笑,回以同樣的不屑,說:“有沒有做隻有你自己知道,你不是最擅長的就是掩飾嗎,要不是會掩飾,你做過那麼多壞事,如今還能安然無恙嗎?
所有不光彩的事情都能和自己撇得清清楚楚,這不就是你最大的本事嗎?你以為一些模棱兩可的說辭就可以打發我嗎?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相信!另外你也犯不著花那麼大的心思!”
嚴煜霆不怒反笑,突然湊近淩芯,陰邪的目光讓人感覺陰森可怖,冷笑說:“是我做的又怎樣?誰敢染指我的東西都要付出代價,你最好不要逼我弄死他!”
淩芯脫口而出:“你要是敢殺他我就殺了你!”
嚴煜霆怒火騰升,狠戾道:“你有那個本事嗎?你敢嗎?”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我有何不敢!”
“連死都不怕是嗎?想我死是嗎?”
嚴煜霆的眼神因為暴怒而發紅,那股陰厲狠絕的氣息讓淩芯自然的想起,上次自己差點就死在他手裏了,如魔鬼般嗜血的他是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嚴煜霆粗暴的將淩芯拉到飯廳,將她重重的推倒在餐桌上,淩芯的後背撞在上麵,長形的方桌被撞出老遠。
淩芯還未從劇痛中舒緩過來,嚴煜霆從廚房拎著刀子,朝她步步逼過來,盡管淩芯心裏害怕到無以複加,但是她的好強強迫自己不能退縮,不能害怕。
她兀自倔強的迎上嚴煜霆那暴走的猙獰麵目,而她那充滿恨意的眼神更加的惹惱了他,他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理智完全不受自己控製,刀子在他手裏成了真正的凶器。
“你不是無時無刻都想著要我死嗎?我給你這個機會。”嚴煜霆將菜刀塞給淩芯,指著自己的脖子說,“拿著它,朝這裏砍下去,這樣你和那小子就可以雙宿雙飛了。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魔鬼,隻要我不死,你這輩子都休想好活!”
淩芯扭頭避開嚴煜霆那嗜血的眼神,他嘴角揚起陰邪的笑容,冷笑說:“我現在給你機會,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怎麼不敢了?你不殺了我,你的痛苦就無止無境,你想錯過這樣的機會嗎?”
“親自殺你我嫌髒了手!你殺了我吧,這樣我便解脫了!”淩芯不怕死的說。
淩芯不知道哪裏觸到了他的底線,他猛地奪過刀子怒目圓瞪朝她劈了下來……
淩芯沒有躲避,隻是認命的閉上雙眼,隻聽一聲脆響,隨即“哐當”一聲,刀子掉落在地上,身上沒有傳來預期那樣的疼痛。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別逼我殺了你!再用嫌惡的眼神看著我,我會讓你如以前那樣什麼都看不見!”
嚴煜霆穿上外衣消失在客廳,隨後,院子裏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