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皇貴妃使勁了一切招數如往日般取悅著他,芙蓉春色中,琉璃燈吞噬著她嬌顏的容顏,秦雲荻眯著雙眼看著她,她真的很美,美得春光瀲灩,美得皎若秋華,美得絲毫不遜於她。
他是皇帝,想要什麼得不到,可唯獨她,唯獨她…。
他閉上眼睛,猛地一個翻身,任由自己在癲狂的旖旎中沉淪。
事後,他滿頭大汗的躺在床上,她千嬌百媚的依偎在他懷裏,“皇上,臣妾聽聞您過些日子要出宮視察,可不可以帶上臣妾…”。
他幽深的眉目看向她,輕輕抬起她下顎,“給朕一個理由”。
她羞怯的看了他眼,“因為臣妾舍不得皇上”。
他愉悅的低低笑起來,“好,朕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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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視察,無非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前幾年他分別去了雲揚州、靈州等地,到今年才終於來到苗洲視察,他所到之處,便是掃除貪官,一個月行下去,許多地方皆是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他亦是看得非常欣慰。
這一日,路上遇著了大雨,沒有及時趕到縣城,最後隻能暫時歇在一個叫吉祥的小鎮上。
吉祥鎮地方不大,但景色優美,水清山秀,晚上在鎮上最大的酒樓裏吃飯,幾人坐在客棧閣樓上,聽得說書先生侃侃而談:“…想當年咱們英明神武的雲荻打的遙帝節節敗退,最後隻能逃入南華山雁子峰,最後走投無路,一百五十八名將士全部自殺,遙帝也隻得跳進了雁子崖裏,聽說他臨死之時,還在地上刻下了一行字…”。
說到這裏,說書先生賣了個關子,台下看客急急問道:“什麼字”?
說書先生微微一笑,郎朗念道:“情之一字最難解,不知從何興起,卻又如此之深。可以生死相許,可以死生與共。若是強問因由,譬如風來風去,冷暖自知又難覓難尋”。
看客冷笑道:“沒想到這個遙帝死之前竟然還想著女人,真是個昏君”。
“可不是,若不是他咱們從前的日子可不會那麼慘,幸好有雲帝滅了楚儀,不然也不會有咱們現在的生活了”。
“說的是,雲帝英明啊,四年前,雲帝打的烏平國皇帝節節敗退,總算把烏平國驅逐了咱們蘭國境內,平定天下,咱們百姓才過上了好日子,若說近百年來還真沒哪個皇帝比的上雲帝”。
“可不是嗎”?
……。
酒樓裏皆是一片讚聲,悅皇貴妃也是滿臉自豪、溫柔的看著他,“皇上,您聽到了嗎,您的英明盛舉一定會流芳千古的”。
秦雲荻臉上也升出幾分欣慰、滿足的笑意,他是個好皇帝,至少將來被世人永久唾棄的是姬赫遙,是他,而不是自己…。
他暗暗的握了握酒杯,難得盡心的飲了幾杯酒,被悅皇貴妃攙扶著走出閣樓時,迎麵走過來酒樓的老板和一個粗野中年的漢子,中年漢子看到他身邊的悅皇貴妃時呆了呆,忽然笑了笑,低頭自言自語的咧嘴道:“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跟鳳兒妹子一樣美的姑娘”。
也許是一股醉意衝動了腦門,聽得“鳳兒”那二字,他猛地將他攔在前頭,“你剛說什麼”?
那中年漢子見他衣服華貴,身後跟著的人又拿著刀劍,腿腳一軟,忙搖頭道:“小的…小的沒其它意思,隻是覺得這位姑娘很美”。
“你剛說的什麼鳳兒”,秦雲荻扯過她,“你們村裏”?
“額…是啊”,中年漢子支支吾吾的道:“我們村裏的鳳兒妹子也很美,和這位姑娘沒差多少”。
悅皇貴妃蹙了蹙眉頭,半響笑道:“你竟然拿我和你們村裏的村姑比”。
“鳳兒妹子是真的很美嗎”,中年漢子嘀咕了聲。
秦雲荻心神一動,冷聲問道:“你說的那個鳳兒妹子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她叫鳳蘭,二十歲左右吧”,中年漢子似乎怕他打她主意,又加了句,警惕的道:“她已經成親了,孩子都好幾個了”。
“鳳蘭”?秦雲荻聽得那二字,隻覺得血液好似逆流一般,瞳孔裏猛地掠過絲血紅,猛地將那中年漢子扯到身前,粗啞的問道:“她的額頭上…是不是有個桃花瓣…,她孩子多大了,叫什麼,她有丈夫了嗎,她在你們村子裏住了多久”?
中年漢子被他猙獰的模樣嚇了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回答哪個問題,“你問那麼多做什麼,你是什麼人啊”?
“你最好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否則休想活著離開這裏”,秦雲荻身後的侍衛將刀一拔,那中年漢子連忙驚恐的道:“我說,我說,我不知道她額頭有沒有桃花瓣,她的頭發擋住了,反正我是沒看到過,不過她是八年前來的咱們村子,她有三個孩子,一個八年前在咱們村裏出生的,是個男孩,後來她跟他丈夫又不知從哪兒帶回了兩個孩子,一個男孩,現在快十歲了吧,還有個女孩,也差不多大了”。
“八年前…”,秦雲荻喃喃自語,可不就是她嗎,她不正好就是八年前離開的,當時她懷著身孕,那孩子也確實該是八年前生下來的,之後莫不是又遇著了太子和她的另一個女兒。
他忽然十分的確信起來,他拉著那中年漢子身體的手竟是微微顫抖起來,“你說他丈夫叫什麼名字,你們村在哪”?
“她丈夫叫何遙”,中年漢子咽了咽口水,“還在明月村,要翻過好幾座山”。
“何遙”?姬赫遙?他呆了呆,忽的笑了起來,他果然是沒死,他們倆確實是在當初雙宿雙棲了,這些年,他一直不願承認這個事實,有時候想著可能姬赫遙已經死了,隻是華旭雲帶走了他的屍體,她仍舊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可是這樣看來不是的。
他的眼睛裏忽然噴出血紅的怒意,“帶我去明月村,現在就去”。
“可是他們一家人一年前已經離開了”,中年漢子也多少猜到了些這幾個人是熟識的。
“離開了”?他頓時感覺老天爺跟她開了個玩笑,八年啊,他找了八年,天下這麼大,誰知道她會躲在苗洲一個不起眼的山溝裏,也還有誰會想到這輩子他還能得到她的音訊,可他還是知道的晚了一步,他低低的笑起來,笑的周圍的人都忐忑不安,“你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