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鳳蘭怔怔的看著他,有那麼一刻,她好像衝上去,扯掉他的衣服,他為什麼要坐在姬赫遙的位置上,為什麼要穿著和他相似的衣服,這樣的位置、這樣的衣袍都隻能屬於他。

可她沒有動,隻能讓眼淚沾濕著她卷翹的睫毛。

她隻想知道她的靈璧去哪裏了,姬赫遙去哪裏了?

“鳳兒,你看到了嗎”?秦雲荻一展身上明晃晃的龍袍,“如今整個楚儀國都已經是我的了,你快點上來,陪我一起坐”。

“姬赫遙呢,我的女兒呢”?她置若罔聞,隻想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秦雲荻表情一僵,又重新擠出笑容,“鳳兒,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你看到我登上如今的位置應該也為我高興才對,曾經,我總是跪在這座殿裏,一次次的向姬赫遙俯首稱臣,如今再也不用了,以後這裏的所有一切都將屬於我的”。

“我隻想知道姬赫遙和璧兒去哪裏了”?她再次尖利的打斷他,“你可以盡情的享受你的榮華富貴,我隻要他們”。

秦雲荻胸口劇烈的發疼、發怒,他忽然站起身來,一步步往下走,每一步,都暗含著怒氣和悲傷,“榮華富貴?你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榮華富貴,鳳兒,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要不是他姬赫遙步步緊逼,我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告訴我,他們呢”?華鳳蘭依舊固執的追問,漆黑的瞳孔裏藏著的執著仿佛如果他不回答,她根本就沒有心情與他說其它話。

秦雲荻憤怒的握住她肩胛,吼道:“我告訴你,姬赫遙死了,他跳崖死了,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

“你說什麼,他死了”?華鳳蘭腦子“轟隆”了聲,眼底聚集的眼淚突然像失去了力量,一下子墜了出來,她幽深血紅的瞳孔瞪著他,看著他堅定的雙眼,她心裏的絕望、憤怒鋪天蓋地,“你不是說過…會放他一命的…為什麼…”。

她忽然像瘋了一樣揪住他領口,美眸中迸出歇斯底裏的瘋狂恨意,“為什麼你這麼狠心,喪心病狂,非要置他於死地…”。

他心如刀割的看著她,她竟然說自己喪心病狂,他心頭發痛,“是他自己跳崖的,我說讓他投降他不願意…”。

“你閉嘴,你這個騙子,我再也不會信你”,華鳳蘭手開始發抖,她的指尖恰如他肉裏,有鮮血溢了出來,她由覺得不夠,雙手往他脖子上掐去,“我要殺了你,我要為他報仇”。

那一瞬間,秦雲荻隻感到喉嚨一痛,他脖子上的皮被挖去了一大塊,嚴紹元和華旭雲急忙上前拉開她,她拚命的掙紮,滿臉是淚,尖銳的聲音低沉淒厲,“早知道當初我不應該叫你回來的,我寧可後悔一輩子,也應該讓你死在靈洲,讓你死”。

“原來你現在是這樣想的”,秦雲荻強大的身軀發顫,在她怨恨的雙眼裏幾乎就要站立不穩。

他忽然哈哈笑起來,還有什麼比曾經最愛你的人親手說希望你早點死掉更可笑的嗎,他的脖子被她抓的滿是鮮血,這一刻,他相信她是真的想要自己死掉的,他回頭,猛地回身衝上去一刀砍上身後的龍椅,“對,有時候我也寧可希望在靈州可以死掉,這樣我就永遠都不會知道曾經海誓山盟的女人早已變了心,他搶走了我心愛的女人,殺了我的家人,你說我可以原諒嗎”。

“原來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開他,你一直在騙我,一次一次的利用我”,華鳳蘭也淒惶的大笑起來,笑容回蕩在整個金鑾殿裏,叫人毛骨悚然,“這一切誰也沒有誰欠誰的,是你們秦家一直處心積慮想謀反,秦太後一直把握朝政,你們秦家的野心眾所周知,他是皇帝,他為了皇位所做的一切也是理所應當,如果你們沒有二心,他又為何要殺你們”。

“那麼說來我秦家幾百人口都是該死了”,秦雲荻怒不可遏,憤怒多過傷心,“別人都可以說,唯獨你不可以”。

“秦太後不是也害死了姬赫遙的生母嗎,那你們踏著這條血路上來的時候在你們準備謀反的時候你們又害死了多少人”,華鳳蘭陰冷的反駁。

“住口”,秦雲荻怒氣衝天的指著她,“我不管你怎麼說,反正姬赫遙已經死了,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蘭妃,給我忘了那個人”。

“我現在明白了,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雲荻哥哥,你還是我的雲荻哥哥嗎”,華鳳蘭忽然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用力往自己胸口刺去,好在旁邊的華旭雲反應極快,連忙打掉她的簪子,抓住她手,“鳳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