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嬤嬤一愣,臉色大變,“皇貴妃您是懷疑皇後給皇上下藥”?
“朱嬤嬤伺候皇上最久,應該最清楚皇上的性子”,湘皇貴妃冷冷道:“現在的皇上性格變了許多,本宮聽說有一種藥物吃了可以讓人性情大變,從前昭南國的英武皇就是吃了這種藥沉迷女色,後來慢慢去世了,你在皇後身邊伺候了那麼久,應該明白她的性子,她對皇上恨的緊,又為何突然會對皇上那麼好,一個殺了她親人的仇人她還能安之若素的伺候他嗎,本宮可是聽說她在避暑山莊的時候喜怒無常,常常大發脾氣”。
朱嬤嬤神色微白,搖頭道:“沒錯,皇貴妃是說的有理,可皇貴妃您並不了解皇後的心情,她恨皇上但又愛皇上,皇上的冷漠讓她害怕、恐懼又痛苦,因為愛得太深,放下仇恨再次選擇靠近皇上也不是沒有可能,再說皇後舉目無親的,瑤華宮裏大部分都是皇上的人,她要弄藥害皇上從哪裏來的”。
“奴婢明白”,朱嬤嬤點了點頭,從鳳儀殿離開後,回到瑤華宮,殿裏燈一盞盞亮著,華鳳蘭披著一身外衣坐在美人椅上安靜的看書,她心裏咯噔了下,香竹上前道:“朱嬤嬤,您去哪兒了,皇後娘娘讓您過去”。
朱嬤嬤硬著頭皮走上前,“奴婢叩見皇後娘娘,這麼晚了,娘娘怎麼又起來了,皇上呢”?
“皇上在睡覺,本宮睡不著就起來看看書,原本還有些肚子餓,想叫朱嬤嬤熬個湯,卻找了半天也沒找著朱嬤嬤”?華鳳蘭仿佛沒看見她般,漫不經心的翻開一夜,絕美的臉上仿佛也劃過一道陰影,不知她在想什麼。
“奴婢…回承乾殿找個東西”,朱嬤嬤低下頭說道:“娘娘想喝什麼湯,奴婢這就去弄”。
“不用了,剛吃了些糕點,不想吃了”,華鳳蘭抬起美眸,在她身上流連了會兒,“不知道朱嬤嬤回承乾殿討個什麼重要東西,怎麼瞧著你兩手空空”。
“奴婢是想去找這塊玉,那塊玉還是剛進宮奴婢娘給的”,朱嬤嬤從衣襟裏拿出塊陳舊的玉出來,解釋道。
“原來如此”,華鳳蘭了然似得起身,正要起身,朱嬤嬤忽然上前一步道:“娘娘,老奴有話想說”。
華鳳蘭挑眉看向她,“你是否想為汪公公求情,還是也對本宮不滿了”。
“老奴不敢,隻是老奴伺候娘娘許久,老奴知道娘娘是個真情真性的女子,娘娘所受的那些傷痛和委屈,奴婢也為娘娘感到難過,隻是娘娘還不知道,這陣子邊境不斷有烏平國的人滋擾生事,蘭國的軍隊又開始蠢蠢欲動,不但如此,接二連三的楚儀國內也有百姓暴亂,國中還有許多事等皇上處理,可是皇上每日與娘娘在一起,固然過得是神仙眷侶的日子,但也請娘娘想想那些受苦的百姓,娘娘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去避暑山莊,多少百姓靠乞討為生,老奴還記得娘娘那時將所帶的銀兩買了不少吃的分發給百姓”,朱嬤嬤懇切的抬起頭來看著她,“奴婢請求娘娘將皇上的時間多一點分給那些可憐的百姓,分給那些為國事煩憂的大臣”。
華鳳蘭一怔,鳳眸裏掠過絲糾結,忽然分開的別開臉,沉沉道:“你的意思是本宮在禍亂楚儀,禍害百姓,禍害江山是嗎,朱嬤嬤,你可知就憑你這番話本宮便可以向皇上奏請懲處你”。
“娘娘誤會了,奴婢是真心為您著想,奴婢不想百年之後娘娘落得一個妖後的下場,就算是史書上記載也是禍國殃民啊”。
“大膽”,華鳳蘭沉怒的將書一摔,絕美的臉上掠過猙獰的怒意,她瞪起眼睛看了她片刻,在朱嬤嬤以為她要發難的時候,卻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妖後,禍國殃民,好啊,行啊,至少也名流千古了,哪怕流的是罵名,妖後又怎麼了,那些世人焉能理解本宮的痛楚,本宮要為他們著想,那誰又為本宮著想,本宮憑什麼要擔負起這江山,這江山是本宮的嗎,根本不是”。
她大笑完,又冷笑了兩聲,轉身回了寢殿。
朱嬤嬤駭了跳,沒想到她竟敢如此膽大,望著她纖瘦的背影消失在寢殿裏,轉頭輕聲問香竹道:“娘娘起來多久了”?
“半個時辰左右”,香竹如實回答道,“一起來娘娘就說肚子餓了”。
朱嬤嬤了然的點頭,看來是自己多心了,隻是剛才聽她那華,湘皇貴妃的擔憂似乎並無沒有道理,皇後娘娘真的已入了魔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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