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粉

失心粉

“除了這個…什麼都行”,良久,他艱難的道。

“那你讓我表哥、表妹他們回來行嗎”?華鳳蘭又問。

皇帝再次臉色僵硬的沉默了。

她哈哈大笑起來,“既然什麼都做不到,就不要說那些大話,什麼要什麼都能給我,你能給我什麼,你什麼都給不了”。

才入秋的皇宮裏,已經有了涼意,皇帝看著她瘋狂大笑的模樣,無地自容的苦笑了聲,有些東西終究是變了。

他歎了口氣,道:“如蘭,叫陳太醫速速過來”。

她笑了又哭,哭了又笑,不再言語,太醫過來,消毒、包紮、上藥,她連一點疼意都感覺不到,就像一具行屍走肉,皇帝與她說了會兒話,她也不理會,晚膳也是寂靜的,內殿中的燭火已經燒去了大半,吃完飯後,他抱著孩子鬧了會兒,她坐在一邊不知道發什麼呆,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皇帝呆的不是滋味,放下孩子道:“朕想起還有些政事沒弄完,先回承乾殿了”。

“皇上每天政事還真多”,華鳳蘭終於回頭看著他說了句,他眼神閃爍,頗為尷尬。

“確實是挺多的,朕改日再來看你”,不知何時起,他已經不敢正視她的雙眼。

“隨便”,她淡冷的低頭,皇帝再次看了她眼,才無奈的離去。

轎攆離開瑤華宮,皇帝才憂傷的歎道:“不知從何時起,朕與皇後越來越形同陌路了,明明她就在身邊,可朕卻覺得愧對她,朕連多餘的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汪公公鞠了鞠身道:“娘娘與皇上注定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

“難道朕與她真的無緣了嗎”,皇帝仰頭看著夜幕上冰冷的明月,暗自苦笑,隻有他自己明白,可能兩人的緣分真的盡了,在皇權這條位置上,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推得越來越遠,他也隻能漸漸去習慣,去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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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華鳳蘭便病倒了,宮中謠言瘋起,每一個角落裏都不例外。

“哎,你知道嗎,聽說皇後病的挺嚴重的”。

“當然知道,好像是皇上好些日子沒歇在她那兒,去了湘皇貴妃那裏,刺激過度,久鬱成疾病倒了”。

“我有個姐妹在瑤華宮當差,可慘了,聽說皇後現在的脾氣可差,動不動就朝宮裏的婢女太監發火、破口大罵,像個瘋婦一樣”。

“可不是,那還有一點天下第一美人的模樣,估計皇上看見她這樣的模樣都會厭煩…”。

……。

那群宮女越說越遠,容妃從廊榭下走了出來,看著那幾個宮女的背影,似喜似憂的皺起眉頭,許久,竟忍不住歎了口氣。

“娘娘何故歎氣,您不是一向討厭皇後嗎,皇後變成那個樣子,娘娘應該高興才是”,她的宮女泠月說道:“皇後受寵那段時期不許任何人侍寢,湘皇貴妃娘娘就不一樣,她大度寬容,比皇後強多了”。

“本宮隻是感慨華鳳蘭也會有今天”,容妃覺得自己該笑,可嘴角扯了半天竟是一絲笑意也沒有,猶豫了會兒道:“走,咱們今天也去瞧瞧皇後娘娘”。

泠月撅嘴道:“說不定皇後根本不會見您的”。

“那又如何”,她媚眼一笑,擺動著柳腰朝瑤華宮而去,沒想到宮女進去通傳,竟領著她往裏走。

寢殿裏四處彌漫著一股濃厚的藥味,咳嗽聲不絕於耳的從裏麵傳出來,她走進去,便看到一抹雪白的身影歇躺在貴妃椅上,長長的衣擺垂地,麵色如紙蠟白,可無論怎樣都還是如從前般傾城無雙,這點是讓容妃最嫉妒的,偏生就有那樣一個人,無論變成什麼樣都是極美的,可唯一不同的是當初盛氣淩人的華鳳蘭如今竟是柔弱淒惶,眼睛裏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黑幽幽的鳳眸一掠過便讓人升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容妃恍惚突然明白為什麼皇上也少來看她的原因,此時此刻的她就像一個沒有靈魂、沒有生機,隻有無盡怨恨的女人。

“你來做什麼”?華鳳蘭冰涼的笑道:“看本宮的笑話來了”?

“皇後一定要如此看待臣妾嗎”?容妃嫣然一笑,坐在椅子上,第一次在她麵前有一種優越感。

“不然呢,誰不知道當初無論是在家世還是在美貌本宮都比你強,所以你一直嫉妒本宮,後來本宮弄髒了你的衣衫,你便一直懷恨在心”,華鳳蘭冷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