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般坦然的說了出來,眉宇之間美得犀利直透人心,湘貴妃悄然的歎了口氣,“若是人人都如你這般想,這後宮早就跨了,皇後娘娘,恕臣妾說句直話,這後宮哪日她若是不抖了,那也是楚儀國要結束的那一天了,就如這朝堂之中,沒了一個秦國公,自然會有另外一個陳國公、劉國公冒出來,爭鬥永遠都是生生不息的”。
華鳳蘭心顫了顫,眸中神色不定,終了,轉過頭去,淡淡道:“這件事本宮會親自去和皇上商量的”。
“那臣妾告辭了”,湘貴妃深深無奈的起身告辭離去。
佇立在門口的朱嬤嬤輕輕走進來,低聲道:“娘娘,其實湘貴妃說的是有道理啊,後宮的爭鬥有時候也是平衡朝中政權的辦法,以娘娘您的姿色,難道還怕那些庸脂俗粉能奪了娘娘的寵愛嗎”。
“朱嬤嬤,難道你不明白再美的花也是有凋謝的一天嗎”,華鳳蘭薄唇自嘲的一撇,“我還沒有那份自信,當我日漸老去,不斷的又有新的秀女入宮,皇上就算一次看著覺得沒什麼,可看的多了,難免會有異樣,我喜歡的人,我隻希望他是屬於我一個的,你擺駕吧,我想去禦書房找皇上”。
朱嬤嬤總是拿她沒法子,隨了她去禦書房,到那時,她沒讓汪公公通知,獨自的往裏走,但見他一身藏青色常服坐在龍椅上認真看著奏折,不知看到了什麼看的十分入神,還緊皺著清俊的眉頭。
似是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抬的將奏折冷冷丟到一邊,又拿了另一本冷笑道:“這秦雲荻倒真是有些手段,此人不除,真是讓朕寢食難安啊”。
華鳳蘭愣了愣,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時,聽皇帝又命令道:“茶沒了,幫朕斟滿”。
她美眸一瞥,見禦案邊上放著一個茶壺,她上前碰過,用手碰了碰,還是熱的,便將琉璃杯斟滿。
他端起喝了口,她目光輕輕的一瞥,看到了華擎蒼和華擎澤等字眼,心裏咯噔了下,皇帝突然將杯子放下來,猛地一抬頭,黑眸中閃過絲訝異,連忙將奏折一合,溫柔的臉色中帶著斥責,“你什麼時候來的,怎的也不通知朕一聲”。
“我想給你個驚喜嗎”,華鳳蘭心下掠過疑惑的看了眼他手中的奏折,嫣然笑著道:“打擾到你了嗎,瞧皇上心情不好的樣子”。
皇帝不自然的蹙起眉頭,“朕方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華鳳蘭默默的點了點頭,“又因為秦雲荻的事煩了,他又做了什麼”?
皇帝黑眸瞅了她一陣,淡淡道:“這是國事,你不要管了”。
“不說就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華鳳蘭佯裝冷漠的扭過身,皇帝見她模樣,無奈的道:“算了,跟你說說也無妨,說起來也惱人,這秦雲荻自打休戰後,在靈洲不但減免賦稅,還征收了靈州所有土地,然後平均分配給農民,還給流離失所的百姓發放糧食、糧草,聽說他還暗自與烏平國的人開通了商路,還與他們做起了兵器買賣,真是氣死朕了”。
華鳳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經和秦雲荻在一起他偶爾會說些治國之策,早知他是個治國良將,如今他自己做了皇帝,隻怕長此下去,蘭國真的會發展為一大強國啊,“皇上也可以學學他啊”。
皇帝搖了搖頭,“楚儀國如今這個情況和蘭國不一樣,一來,朕沒有那麼多銀子,二來楚儀國的富商大部分都流入了蘭國,商人曆來都是那樣,哪裏有錢賺就往哪裏去,三來,朕已經與烏平國決裂了”。
華鳳蘭心裏頭愧疚的坐到他腿上,摟著她脖子,吐氣如蘭,“都怪我,要不是那次因為我和海陵王兵臨城下,也不會鬧成這樣”。
“其實也不能怪你,烏平國曆來都是逞凶好戰的人,就拿那柔妃來說,她無非就是派來監視朕的人,他們早就想侵略楚儀國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恰好楚儀國內亂的時候也逢上烏平國老皇帝駕崩,聽說海陵王殺了他兩個哥哥登上了皇位,也是元氣大損,要不然他們早就在那時趁虛而入了”,皇帝歎了口氣,“不管朕如何抉擇,左右狀況都不會好太多”。
“可是若秦雲荻與烏平國達成聯盟協議那該怎麼辦”,華鳳蘭美眸認真而又擔憂的說道:“不管怎麼說,皇上還不如試著與烏平國重新修好看看,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