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愛樂再也沒有勇氣再去看江景楓,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現在隻要一回想起,都還是會讓她痛得很難受。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下去,本來錢媽媽還一直跟她說,要抱有希望,可是到了後來,錢媽媽也覺得說這句話也沒用了,這麼久了,醒來的可能性還大麼?
半年過去了,從夏裝變成了冬裝,錢愛樂今天躲在實驗室裏加班,爸媽打電話問她幾點回家,她說,可能今晚都不能回家了,忙得很。可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實驗室裏就她一個人。
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錢愛樂收拾好自己東西,然後檢查了一下實驗室裏的設備都關掉了,非常的細心,然後她關掉了實驗室的點燈,關上了門,鎖上了電子鎖。
走廊裏非常的寂靜,一個人都沒有,錢愛樂有條不紊的走過,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她一點都不害怕,在醫院裏待了快十年,有什麼好怕的?
出了實驗樓,同樣是走在空無一人的醫院裏,她高跟鞋的聲音非常的刺耳,然後走了十分鍾,她走到了住院大樓的樓下,看了看三樓,她捏緊了拳頭,走了進去。
錢愛樂來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口,江景楓還如半年前那樣,平靜的躺在那裏,錢愛樂拿出事先就準備好的手卡,換了一套防菌服,從皮包裏拿出了一把東西,開門,走了進去。
燈光並不是很明亮,錢愛樂坐在床邊,看著江景楓像是睡著的樣子,她拿起了手中的東西,一把手術刀。
非常的鋒利,她仔細的看了看,放在手腕那兒比劃了一下,然後再看了看江景楓,摸摸他的臉,“為什麼你還不醒過來?”
錢愛樂等了半年,也許有著僥幸,也許江景楓會醒過來?可是,希望在天天的在消失殆盡,江景楓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前一天晚上,她抱著兒子睡,和他說了很多,年幼的兒子聽不出她語氣裏有什麼不妥。
她手在發抖,半年的時間天天都在煎熬她,沒有江景楓的陪伴,她一天都過不下去,為了兒子,她才堅持了半年的時間,現在,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之前,她以為她能堅持下去,就算江景楓整的成了植物人,她要照顧他一輩子,錢愛樂都認了,可是,她完全沒想到這個過程會是那麼的折磨人,分分鍾都快讓她崩潰。
她看著手上的手術刀,她是醫生,知道哪裏一刀割下去必死無疑,不用煎熬,不用等待。但,割手腕慢慢流血而死,那更是一種煎熬,要麼就直接捅進胸口,何必折磨自己讓自己的血慢慢的流光?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江景楓,俯下身,在江景楓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要是一輩子醒不過來,我們也別這麼那麼浪費時間了,我和你一起去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