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駛來,緊跟在出租的後麵。
車裏副駕上,麵無表情的黑衣保鏢拿起電話,撥下號碼:“少爺,路芸小姐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市中心的方向。”
“嗯,你們悄悄跟著就行了,別打擾到她。”
“是。”
出租停在醫院門口,路芸下車,一臉別扭的走進去,心裏嘀咕著:就這麼進去跟人家直說不太好吧?要不要先婉轉的請個客?不對……他要是直接拒絕,那我多尷尬啊!算了還是不要進去了,回家吧……
停住了腳步,路芸往回走。
……不行,就這樣回去的話,路媽媽那邊怎麼辦?
啊啊啊啊……太糾結了!
深深歎了口氣,路芸轉身,鼓起勇氣往門診大門走去,剛走了幾步,抬頭就看見大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得體的便裝,正側身在跟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長醫生說著話,笑容和煦。
不是徐北宇還有誰?
路芸頓時沒了勇氣,趕緊刹步換了方向,臉紅紅地往旁邊那片修剪的有半人高的叢木後走去,蹲下身子,隱藏好自己,她很想扇自己一個耳刮子。
橫豎人都來了,這臉皮就不能稍微厚點嗎?
第一反應就是把自己藏起來,真沒出息!
閉上眼睛罵了自己幾句,她小心翼翼地回頭,透過叢木往大門的方向看了看:咦,徐醫生這麼快就走了?
半跪在地上伸手扒開綠油油的枝葉,路芸仔細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路小姐,你在找什麼?”
一道醇厚的聲線從頭頂傳來,路芸手腳一軟,差點摔進叢木裏!
時間靜止了好幾秒,她十分尷尬的爬起來,吐出嘴裏的葉子,低著頭,咬咬唇。
然後轉身麵對徐北宇,一臉正經地回答他:“……我來換藥。”
辦公室裏,路芸一動不動的坐著,抱歉說道:“徐醫生,真抱歉,你都下班我還來麻煩你。”
徐北宇沒有換白大褂,直接戴上一次性手套,檢查了一下路芸額頭上的傷,“不要緊。你這傷口恢複的不錯,今天可以不用貼膠布了,我先幫你清洗一下……”
清洗完畢。
路芸照了照鏡子,隻見額頭上的傷口已然結痂。
分出一縷頭發遮住了傷處,路芸回頭,徐北宇正好洗完手,徑自坐到了她對麵,“路小姐,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啊?”
他拿起桌上的一次性水杯起身去為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到她麵前,明眸含笑:“如果你隻是來換藥,不該看見我就躲,你一定是有事找我卻又難以啟齒,對吧?”
路芸低著頭,攪著手指,不敢看他:“是,是有點事。”
他凝神,安靜等待她開口。
“……那個,徐醫生,你……這個周末,有空嗎?”她的舌頭像是打了結似的,把一句簡單的話說的零零碎碎。
“沒有。”
他還真的直接拒絕了,好尷尬!
“……”路芸伸手假裝摸著額頭上的傷,其實是在遮臉。
“這個周末我要去聽一個講座,晚上還有必要的聚會,肯定是騰不出時間的。你要是有事要我幫忙,可以說出來讓我權衡一下輕重。”他緩緩解釋,語氣溫和,讓路芸放鬆了不少。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請你,能不能……”
“怎樣?”
路芸臉紅的不行,活了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對別人提出這種要求。
呼……
實在說不出口啊!
將頭埋得更低,直到脖子開始發酸,她才抬頭,一張清麗的臉像是塗了一層胭脂色,閉上眼睛,她咬牙開口:“徐醫生,我想請你幫個忙……周末沒時間就算了,隨便哪天都行,你能不能抽個空去我家做客?”
將她從頭到尾細微的表情整合了一遍,徐北宇揚起薄唇,了然一笑:“是這樣啊……這我恐怕幫不上忙,路小姐的男朋友不會介意嗎?”
“……我說過了,我沒有男朋友。”
“路小姐,其實昨天關於你的新聞我也有所耳聞,我跟別人的看法不同,我認為,如果兩個人真的相愛,根本就不用管他人的眼光。人活著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討好別人,如果你僅僅因為輿、論就放棄一個愛你的人,不覺得可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