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芽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死去的隊長,布萊克和李正恩。
大家沉默片刻,卻沒有一個人動,都隻是拚命地喝酒。屠夫那架勢完全不是喝酒,而是灌酒,一瓶酒咕咚咕咚就灌進了胃裏。
“我想退出。”牙芽緩緩的開了口。
色魔意外地挑眉,用懷疑的口氣問,“你舍得你家杜君澤?”
牙芽看向杜君澤,詢問他的意見,“我們退出吧。”
杜君澤灌了口酒,沉吟了片刻,“這次我們徹底得罪了某國軍部,即便他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我們做的,也會有所懷疑,他們勢必會對星剩餘的力量下手。我讚同你的意思,你離開星,回國去;我,留下來。”
牙芽驚訝地看著他,難以置信。
屠夫歎口氣,“杜是我們這些人的主心骨,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擔任隊長的職務組織領導大家行動;如果杜走了,恐怕沒有人有能力去把我們所有人組織起來、很好地存活下去。牙芽,我跟傑森的意見很一致,女人不適合做灰人,你跟茉莉,退出吧。”
茉莉神色有些黯然,“我退出,每天跟死神打交道的日子太辛苦,我累了。”
色魔一口氣把杯中酒喝幹,摟住了茉莉的肩膀,“整天做任務,老子都沒時間泡妞,大仇得報,我打算買輛遊艇,每天摟著美女在海上曬太陽喝香檳,不想再碰刀槍這些硬家夥。”
茉莉竟然一反常態地沒有把他踹開。
不管色魔是因為茉莉的原因退出還是什麼,這其中一定有他的對茉莉的愛意,才會這樣選擇,而杜君澤完全就不考慮她嗎?
牙芽的心情很糟,放下酒杯起身離開酒席。
“杜,你去勸勸她。”茉莉趕快推了下杜君澤。
杜君澤點點頭立刻追出去。
“為什麼?”牙芽站在酒店高層的窗戶旁,鳥瞰下方的夜景,米蘭如此美麗的景色,此刻卻治愈不了她躁動的心情。
“我們以前說過這個問題。你不明白,做灰人做到我們這個份兒上,就難以回頭;即便我跟你一起回國,一旦被其他的灰人組織得到消息,恐怕你我性命難保,沒了‘星’,我們就沒有了任何庇護,要知道,國際上對我們每個人都發了通緝令。隻有‘星’恢複往日的強大、甚至更強,才不會有人敢動‘星’的人,就算是政府也會忌憚我們的勢力不敢對你做什麼。”
聽了他的話,牙芽知道他的努力,都是為了保護她、保護“星”的同伴,可要他們分離,她真的做不到!在意的人都離自己而去,就連係統也……
以前她經常感覺到孤獨,可有係統在身體裏陪著,她覺得很溫暖,若是失去係統、杜君澤也要跟自己分開,那日子真的難以想象,她不是一個能承受孤獨煎熬的人。
“我想跟你一塊。”牙芽抱住了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聽到他平穩有力的心跳,牙芽很安心。
“聽話,你的傷好得差不多,明天我會安排人送你到緬甸,會有人接應你偷渡回國。不過身份證戶口這些證件你就要靠自己了,我想你的症狀不會太強,很快就會適應平淡的生活。”
“什麼症狀?”
“到時候你會知道。你的脾氣差,又容易衝動,回了國,絕對不要跟人打架。”
牙芽站直了身子,賭氣地說,“那我不回去了!”
“不行。這樣的生活隨時可能喪命,經過這件事,我再也不會讓你做灰人!”杜君澤表情特別嚴肅。
前些日子複仇時,牙芽突然失蹤,每日每夜他都在自責和悔恨中度過,他發了誓,如果找到牙芽、把她救出來,他再也不會讓牙芽身處險境之中。
“那你呢?你擔心我不許我留在這裏,難道我就不擔心你嗎?”
“不必。”
“你!”牙芽被他氣得一口氣噎在嗓子眼,“你覺得你很厲害是吧!”
“嗯。”
牙芽氣鼓鼓地看著他,卻沒辦法反駁。確實,聽大塊頭說過,杜君澤出任務很少受傷,如果不是為了保護隊友,他幾乎從未遭遇什麼生死危機,每次都能利索地幹掉敵方。
“好,那你給我記著,如果你敢再受傷,我饒不了你!”牙芽擦去眼淚,扭過頭跑回醫院再不肯看他一眼。
杜君澤望著她的背影,默然無語,在窗邊立了好久。